農卡剛才無意提及《人鬼情未了》,卻讓藺君尚想到了這兩年的自己。
他曾盼望有那麼一個平行時空,在那個時空裏沒有意外的發生,他與她相伴……他又何嚐沒有想過,像《人鬼情未了》那樣,她會出現在他的身旁。
一樣是天人永隔,那麼能不能,也讓他感受她的存在,即便是人鬼殊途。
不怪農卡,但農卡一個隨口玩笑的比喻,卻觸及了藺君尚的傷處,讓他再度陷入這兩年一直走不出的心霾之中。
……
陶罐拉胚成型,之後要靜置一段時間,情天終於可以起身活動活動。
去洗淨了手,路過後門,無意中一瞥,看到樹下的那人。
明明身形高大頎長,明明氣勢依舊,卻讓情天覺得,他抽煙的背影有那麼些孤寂。
不再多看,她沉默欲要轉身,不遠處樹下的男子手中煙灰輕彈間,像是有所覺,轉回頭來。
“陶罐燒好之後,送我一個?”
男子聲音隔了些距離,隨著春日清風,送進情天耳中。
情天轉頭:“為什麼要送你。”
他家裏的珍奇物件何其多,還需要她自己燒製的普通陶器麼?
那頭他低眸一笑,唇角弧度好看,這麼遠卻能感覺到那目光幽深認真,“你做的,不一樣。況且——剛才那一個,也算有我一半功勞。”
如果不是他及時搶救,早就塌成一灘泥了,這麼一說,似乎勉強有幾分道理。
情天不回話,轉身走了。
不是她小氣,陶器這東西,做好胚是一個階段,進窯燒製又是一個階段,最終出來的成果成不成功還不能預料呢,她不能允諾什麼。
但,顯然某人已經當她是應允了,煙蒂落在腳下碾滅,笑容雖淡,從唇角暈染到眉梢。
瞬間能讓他心情轉變的,唯有她,好比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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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簡回國,因為避嫌,情天與他極少見麵,就像她與向添之間。
關於沐氏,沐家的情況,曾經身在沐老爺子身邊的他知曉許多不為人知的內情,至今依舊還在繼續收集信息,不定期會與情天電話聯係。
這一天,林簡打來電話,兩人交談完正事之後,曾問:“二小姐,你與顧先生……”
他沒有說完,像是詢問,像是欲言又止,情天問:“怎麼了嗎?”
“……因為應酬,我曾去過幾次“夜岸”酒吧,好像,見過他幾次。”
情天在美國時,林簡受老爺子所托一直對她關注照顧,知道顧西遲與她之間的情況,如今回國,幾次在酒吧那樣的地方見到他,林簡此刻跟情天說及,其實已經很委婉,因為他沒提的是,在酒吧碰到的時候,顧西遲身邊都有同一個女孩在身邊。
那個女孩林簡自然也是認得的,白氏的二千金,白漠。
彼時情天站在滿庭芳二樓窗邊,午後日光有些強,掩了一層米白色半透明的紗簾,情天手指撥開紗簾穗子,聽到林簡在電話那頭的話。
林簡雖然說得委婉,但他去了“夜岸”幾次就碰到顧西遲幾次,可見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