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願意,隻是輸液這樣的事,她可以回家以後讓沐家醫生來做。
但顯然,人此刻在這裏,藺君尚不同意。
他讓醫生去準備,然後便拉著她往休息的病房去了。
起身時情天還記得看到趙國利看著他倆那含笑的目光,像是個長輩在看年輕小情侶。
而她一路被牽著出去,嚐試掙脫,那人竟然能將她手腕握緊但是又不至於讓她覺得疼。
“我、我困了,想回家休息,沐家的醫生可以給我輸液。”
她找理由,腳步卻被他帶著一直往病房去。
“這裏病房很安靜,困了的話你可以放心睡。”某人不為所動。
拐彎,已經進了病房裏,門關上,他鬆開她,雙臂環胸,擋在門板前。
“輸液不會耽誤多長時間,晚點回去沒關係,等會我送你。”
就是因為他在,她才不想留在這,這人是真不懂得,還是就願意故意這個樣子。
情天無語,他擋在門前,她也實在沒轍。
“外套需要我給你脫嗎,躺到床上去。”
藺君尚不是沒看到她臉上的不情願,極力忍下幾欲上揚的唇角,讓自己看起來更嚴肅。
情天磨磨蹭蹭動手脫掉外套,剛要彎身,麵前人影蹲下,已經在給她解鞋帶。
情天像是被什麼凍住了身體,全身僵著,片刻才能找到自己的聲音:“我自己來。”
她說話間,他已經將她一隻球鞋脫下,去給她解另一隻腳上的鞋帶:“容易頭暈的人,就不要經常蹲蹲起起的。”
他原本身形高大,蹲下時姿勢也依然隨意優雅,這個角度,情天看到他墨色的短發,還有他俊挺的鼻梁。
腳上一鬆,另一隻鞋也已經脫下,他手掌那麼大,握著她腳踝抬起,直接放到床上,白色的被子拉過來,給她蓋上。
一切動作一氣嗬成,情天已經是躺在病床裏了。
推著車子進來的女醫生帶著口罩,望著兩人,露出的眼睛卻笑得彎彎,情天隻能低了頭。
橡皮管勒在手腕,顯然來的是個經驗豐富的女醫生,在情天白皙的手背上拍了拍,因為實在不太好找血管。
有一類女生,因為體質差,又因為纖瘦,血管真的比常人細,醫生給那麼多人紮過針,卻還是一邊輕拍著情天手背,隔著口罩說了句:“小姑娘血管細啊。”
這句話,兩年前藺君尚就聽過,當時也是陪她來輸液,包括之前她在鬆雲居休養,護士也這麼說,此刻再次從醫生那裏聽,顯然像是一根刺,細細密密紮在他心裏。
“麻煩你給她好好找找。”
向來受眾人矚目仰視,從來隻有別人奉承他的矜貴男子,此刻語氣誠懇,隻希望病床上的女孩少受點折騰。
藺君尚身份不一般,又有院長特意交代,醫生本就謹慎,此刻聽他一句請求,心中壓力徒增。
情天白皙的手背不經拍一會就泛紅了,藺君尚蹙了眉,女醫生在手背捏捏按按又看看,最終終於尋到了個合適的紮針點。
連接軟管的針頭濺起一小段細細水柱,在燈光下讓人看著發慌,情天最近常被紮針,仍是心裏一緊。
醫生一手握著她的手背,一手捏著細針頭,眼看就要推入的時候,情天眼前一暗,被人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