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這話時,藺君尚心中泛起無盡潮意,心上一片泥濘。
對不起三個字不能彌補任何,卻不能不說。
情天沒回應。
他這些話來得太突然,已經過了那麼久的事說翻盤就翻盤?
“是誰要那麼做?”她抬頭看他。
“你看到的,照顧我的女護士。”藺君尚認真回答。
“因為愛慕你嗎?”
情天抬頭看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變化,卻見他稍有遲疑之後才點了頭。
情天笑了:“你在撒謊。”
他曾是她放在心上的人,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她都揣摩過,即便隻是片刻,她感知到,他此刻撒謊了。
情天轉身手握上門把想要開門,按在門板上的手力道卻讓她的舉動成徒勞。
“情天,我說的都是真的。”
從後襲來的擁抱,禁錮不讓她走。
“當初我有錯,怪我沒有跟你說清楚才造成了後來的誤會,可那真的隻是誤會,我們不該因為誤——”
“師父……”
一聲久違的稱呼讓藺君尚怔住,話語悉數頓止。
“回不去了,即便那些是真,也回不去了。”
他的聲音響在耳畔,在右側。
隱約模糊,若再小聲些,怕是聽不清了。
情天話語平靜掩著疲憊。
“如若當初真是誤會,那也是注定的。世事變遷兩年已過,我已有我自己的生活。”
握在門把上的手不覺攥緊,很多事,都沒有重來的機會。
“希望你也有屬於你自己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的責任。生在沐家,從小祖父的教育之下,她深知。
曾經也為自己的愛情奮不顧身過,如果說命運注定讓她與他錯過,那麼現在,分開的岔路早已走得太遠,回不了頭。
“當初,一直是我在喜歡你,我都能放手,你又有什麼不能釋懷的呢。”
“誰說我不——”
麵前突然門響,情天還沒反應過來,門開,農卡出現在門外。
推開門的農卡,抬頭便見油畫室裏抱在一起的兩人,一時麵色可謂驚訝精彩。
“啊,我是不是打擾了什麼?”
藺君尚跟情天……
農卡第一時間並沒有去思考這兩人怎麼會牽扯在一起,反應過來之後卻先說了一句抱歉。
房中氣氛不對,他感覺自己誤闖了最不該的地方。
情天趁著農卡進來,身後禁錮力道鬆懈的時刻離開那人的懷抱,急急說了句:“農老師,我突然有事,抱歉要先走了。”
農卡眼睜睜看著房中的女主角從身邊經過步伐快速往外去,想喚她都來不及開口。
唯有轉身看向房中僅剩的男主角。
“你們——”
藺君尚沒說話,卻看著人影已消失的門口。
農卡走進來,這是他的工作室,卻突然有點拘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靠在桌前,抱著手臂遂問:“你們早就認識了?”
畢竟是過來人,依剛才他倆的神色看,若說是最近才有關係的,不像。
“嗯。”
藺君尚大方承認,收回目光。
農卡曾在藺君尚就讀的大學進修美術因而兩人相識,說起來,農卡可以算是他的師兄。
早就認識,可這兩人之前完全看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