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稍微清醒了,情天躺在病床裏回想之前發生的事,腳步聲逐漸靠近,不止一雙,是向添領著主治醫生跟護士過來了。
情天也沒扭頭看,等待著人自動靠近床邊。
主治醫生來到床側,問了些問題,隻需要情天點頭或者搖頭,如果有需要,動手指指不舒服的部位,並不需要她發聲。
情天都配合一一給與回應,向添在旁聽著,餘光感覺身後有人,轉眼一掃,藺君尚正走進來,腳步放輕,目光隻看著被醫生跟護士身影遮擋住的病床。
他立在門口沒有進來,也沒有出聲,隻是認真聽醫生對情天說話。
向添就沒作聲,當沒看到,收回目光,也繼續聽醫生叮囑。
情天兩年前因為一場大火鼻腔受損這事情是向添跟醫生提及的,醫生說了很多注意事項,而後因為看病床裏女孩子太年輕,又不忍心,安慰了幾句,說隻要好好調理,都會好起來的。
情天躺在病床裏點點頭,她自己的情況,她自己知道。
然而,這話聽在立於門口的藺君尚耳中,心像是被人攥緊了一般。
兩年前那場大火是他此生最大的噩夢,最不願提及的往事,哪怕如今她回來了,他仍是不敢回想任何一幕關於那夜大火的情景,他無力承受。
聽到醫生說她流鼻血的原因與當初有關,他的臉沉鬱,站在門口失了神,甚至醫生護士從身邊走過往外去了,都不覺。
擋在病床前的人走了,立於門口的他自然顯眼,情天稍一轉眼,就看到了他。
他垂眸不知在想著什麼,一臉憔悴,身形沒有平日見到那般瀟灑,整個人立在門口的光影裏,落寞又孤獨。
那一幕,情天心裏微微泛澀。
藺君尚抬眸,對上她的目光。
他笑了,雖然隻是唇角微揚,但已是收斂了剛才落寞難過的神色,眼中隻有溫暖,他走進病房來。
“醒了嗎,感覺怎麼樣?”
來到病床旁,他俯身看她臉色,一臉清雋溫和。
情天輕輕眨了眨眼睛,他伸手撫開她額邊發絲:“真好。”
真好兩字,在他口中輕輕呢喃。
真好,她醒了,她沒事。
真好,她回來了,將他從做了兩年的噩夢裏帶出來。
病房中,向添不知何時已經離開,門已經關上,遮擋了外麵正午的陽光,病房裏光線柔和,她跟他的臉,很近。
藺君尚在床側坐下,握著她吊著點滴的手,輕輕握著她的指尖,一直這樣輸液,她的手很涼。
“等會我問問醫生,如果可以,今天,我們回鬆雲居好嗎,那裏安靜,你可以好好休息。”
他輕聲與她商量。
情天聞言輕搖頭,目光有著堅持與堅決。
她微微蹙眉,晃了晃他的手指,覺得這個人說話不作數,之前那一次從鬆雲居離開的前一夜,不是都說好了嗎,從此,她就與他是陌路了。
本不該再有交集軌跡的人,何必強行綁在一起。
雖然她沒說話,但藺君尚大約知道她的意思,可他怎麼能放手,即便之前打算讓她去飛,可現在,他隻想讓她待在他身邊,因為他不想再看到她發生任何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