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沐少堂那小子,喝得也是不少,少年酒量也不大,還站在大屏幕前說為姐姐唱幾首甜甜的歌,完全不知道他身後,人都沒了。
從KTV的側門出去,人少僻靜,忽然感受迎麵而來的寒風,讓微醺的情天似乎清醒了幾分。
看著走在身前的高大背影,那麼熟悉,熟悉到刻在心裏……還能是誰。
是不是幻覺,她此刻暈沉的腦子真的不想去細想了,隻是在門外空地掙開了一路被握著的手,微彎下腰,她有點難受。
“不會喝酒為什麼要喝?”
看著她此刻一張小臉神色明顯不舒服,藺君尚沉著臉,聲音似冷漠卻仍有幾分不覺的溫和。
情天確實不太會喝酒,其實沐少堂隻要了一打酒,情天不是沒有跟同學來過KTV,一打酒在別人眼裏算什麼啊,可它卻能讓自己跟沐少堂都醉了。
此刻她難受,或許是被冷風一吹,腦子清醒連帶著不適的感覺更明顯,索性彎膝蹲在地上不言語。
藺君尚就站在跟前,找了一夜,最後看到這樣的她,他說不出心中複雜交織的情緒。
她不回話,蹲在地上沉默,他也彎了腰,抬手觸上她的發。
卻被情天一把揮開,踉蹌著站了起來。
“你理我做什麼?”
情天看著他,平時清澈好看的一雙杏眸迷離瀲灩,看著他,又好像並不是聚焦在他臉上。
“不是說隨便誰追求我都沒意見嗎?我幹什麼,去哪兒,跟你有什麼關係!”
少女輕語中帶著醉意,半呢喃半自語般,早前喝酒唱歌暫時遺忘了的難受,那麼清晰又重入胸膛,酸酸脹脹全部浸在心頭。
她微微踉蹌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麵前的人。
曾經她覺得這人是自己生命中出現的獨一無二的光,帶著她跨越最灰暗無助的十八歲,她不曾嚐過愛情的滋味,卻曾在很多個夜裏想起那張臉,就無比慶幸自己還有他。
可是這幾個月來,她心裏真的難受,說不出,外人不懂得,她不知道哪裏出了錯,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對了。
喜歡一個人怎麼那麼辛苦,明明他很近,卻總是讓她覺得那麼遠。
如果對她無意,能不能別對她那麼好,她會幻想,會理解錯。
“情天,你喝多了,不鬧好嗎?”
男子軟了眉眼,溫聲勸,試圖上前。
情天搖頭:“我沒鬧,也不曾想鬧……”
在他麵前她向來乖巧,因為敬他愛他仰慕他,她從未如此珍視一個人。
“如果你來,又是出自師父對徒弟的關心,那麼我謝謝你,我很好,不用管我。”
在眼淚湧上來前,情天轉身。
下一瞬,手臂被握著,力道將她拉著轉身,令她不得不直視他。
“要怎樣你才肯乖乖回去?”
在他麵前的她向來冷靜懂事,此刻眸中卻水光瀲動,讓他也仿似濕了心頭:“今天的事是我不好,不知情的我不該怪你,我向你道歉,好嗎?”
情天輕笑:“沒關係,與那個無關。”
重點根本不在那,他不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