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校刊上看到了,有關於校際運動會的報導。”
兩人之間,隔著一個寬大的沙發,情天在沙發茶幾跟前站著,而他本已繞過沙發後往裏走去。
他聞言卻神色無異,抱著手臂隻淡淡點了個頭。
“我——”
“我的身份,與我教你畫畫,有什麼關係嗎?”
她的話被他打斷,他問,聲音並不嚴厲,隻是溫和。
她搖頭。
“我的身份,會影響我對你的指導?”
她下意識還是搖頭。
“那就行了,還是跟以前一樣。”
那人清清淡淡一句,然後轉了身,再次離去。
情天怔在原地。
……他說的也對,不管他身份是什麼,在她跟前,他隻是她的師父而已,她糾結什麼呢。
本來認識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過多地去了解他的私人生活,什麼都沒問過,所以他對她也不算是故意隱瞞了身份欺騙了她什麼。
隻是——
情天目光看向廚房的方向,在C市如此身份顯赫的人,竟然有這樣的另一麵,竟然是個繪畫天才,還是她如今的師父。
這事情,即使經過了上周六天的消化,似乎還是消化不過來啊。
“楞著做什麼,洗手拿碗筷。”
那人低淡的聲音傳來,情天摘下背包,快步往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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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吃東西向來不習慣太飽,但她此刻在畫室裏,再一次覺得自己吃撐了。
怪她,因為心情恍惚今天起來後就沒看過手機,沒注意到他曾給她發了一則信息,讓她來之前不必先吃午飯。
“這些魚,都是樂正送來的。”
藺君尚顯然有些無奈。
據說樂正去晨釣,樂趣在於釣,而戰利品過多,九點多將魚送來就走了,所以今天他燉了魚湯。
“這是你的任務。”
剛才,那人親自盛了一碗魚湯,擱在餐桌上她跟前。
情天想說自己吃過了說不出口,看著那人已經低頭喝湯,隻好也悶頭喝自己碗裏的。
中午一點,他讓她在畫室繼續對著那尊石膏人頭骨畫,而他回了樓上。
不知過了多久,情天聽到門鈴聲。
想到那人一直在二樓怕是不好聽見,情天擱了手中筆,出去開門。
門外,是上周末曾見過一麵的那位男子。
“您找藺先生嗎,他在樓上。”
情天禮貌讓開身子。
許途對於再一次在這裏見到情天很是驚訝,隻是眼中那抹驚訝很快被笑意給掩飾掉,他說:“是的,我找藺先生。”
進了門裏,跟她微微點個頭,他往二樓走去。
彼時,情天隨後關了門,返回畫室,樓梯上走到一半的許途轉頭看往樓下,少女纖瘦而亭亭玉立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走道拐角後。
這小姑娘到底是誰?
若是讓媒體知道,這房子裏竟然多了一位小姑娘……怕是要翻天,那些什麼花邊頭條,怕是都會被他家老板承包了。
一邊往樓上去,許途一邊這麼想。
到了二樓,他熟門熟路地來到一扇門前,輕敲了敲。
“進來。”
房中傳來聲音低淡,許途擰門進去。
門開,麵色肅淡的男子從筆記本屏幕前抬首,然而隻一瞬,便又低頭繼續對著屏幕。
那一刻,站著的許途莫名有種感覺,像是……出現在門口的,不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