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琛捏著眉心,闔眸,沒說話。
上司沉默,康丁隻好絞盡腦汁的再說話,硬著頭皮道,“總裁……我看借這個機會,如果能讓夫人回巴黎,那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他冷嗤,“你去跟她說?”
“如果夫人把我放在眼裏的話,”康丁不敢在這個關頭繼續惹怒他,跟著又忙問道,“那您看……這件事情是交給警方還是……怎麼處理?”
墨時琛睜開眼睛,眺望遠處正在下落的夕陽,“當初替我父親辦事的人你查到是哪些了?”
康丁斟酌著道,“具體哪些人參與了還無法確定,但確定在鎖定的範圍中。”
他嗯了一聲,然後道,“我回來,把這兩件事情一起解決了。”
康丁還想問一句帶不帶夫人,但轉念還是作罷,夫人最近是總裁的難題,他還是不要往槍口撞了,於是道,“好,我加緊調查,有什麼進展馬上向您彙報。”
墨時琛掛了電話。
他斂著眸,手指把玩著手機的邊角,然後無意識般的抬頭朝著溫薏所在的樓層看去——雖然這麼看其實根本看不到。
一分鍾後,還是推門下了車。
…………
溫薏聽到門鈴聲的時候就莫名預感是他,一邊想著他果然來了,但一邊又忍不住在心頭冷笑嘲諷,就不知道這男人多大臉跟她開這個口。
她裹著披肩去開門。
門外,他一身少見的休閑大衣,門開時正垂眸想著什麼,等門被打開後,才掀起眼皮看向她,俊美的臉上露出他最近招牌式的淺淡微笑,“我還以為太太從貓眼裏看到是我,就不打算開門了。”
她麵容淡淡的,“找我有事?”
“想請你吃飯。”
“拒絕。”
“你晚上準備吃什麼?”
“想吃的時候再決定。”
現在是傍晚五點左右,離她吃飯的確還有半個到一個小時。
“我有事想找你,要站在門口聊嗎?”
溫薏露出思考的表情,幾秒後道,“那就在附近找個餐廳吧,我去換衣服,你等著我。”
墨時琛看著作勢要關門的女人,眉梢高高挑起,好笑的問,“門也不讓進,太太,你至於這麼提防我?”
“防你是必要的,你應該要多點自知之明,墨大公子。”
“啪”的一聲,不重,門已經被關上了。
墨時琛看著緊閉的房門,唇角勾出沒什麼溫度的弧度。
…………
將近半個小時後,溫薏換好衣服簡單的收拾了妝容開門出來,倚靠在門外牆壁的男人不知道第幾根煙都快抽完了,見她出來,隔著煙霧似笑非笑的道,“晾著我在外麵這麼久,連放我進去坐著等也不行,太太,你可真是理所當然心安理得。”
溫薏瞥他一眼,“誰讓你黑曆史那麼多,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突然發情撲過來,自作孽。”
他也不怒,淡淡的笑,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兩人在這小區的附近,找了家看起來最高檔的餐廳走了進去,這個時間點還沒下班,所以吃飯的人不多,溫薏要了個相對僻靜的位置,麵對麵的落座。
溫薏看菜單,墨時琛看她。
她很自如,像是真的有心情研究菜單,思考應該吃什麼。
“千蕊被綁架了。”
冷不丁的一句話,連氣氛的鋪墊都沒有,就在溫薏翻菜單的時候,他在對麵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溫薏抬頭看他,正搭著菜單的手指無意識的做著沒有意義的動作,幾秒後她才開口,“哦?你特意來跟我說是因為……她被綁架了,所以你要回去,來跟我告別?”
“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回巴黎。”
“你不是一直希望麼?”
他嗓音開始淡的分辨不出真實的情緒,“綁匪說,讓我跟你一起回巴黎。”
“我?”
“嗯,十五個小時後沒回去,就讓人輪她。”
她挑了挑眉,似乎有些詫異,隨即道,“怎麼聽我都覺得,還是待在蘭城比較安全的樣子?”
墨時琛無聲無息,又赤果果的盯著她。
溫薏身軀往後仰,笑了笑,“怎麼,又要覺得我袖手旁觀見死不救了啊?你不滿意也沒辦法,我就是這樣的人,你也應該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你就這麼討厭她?”
“可以這麼說。”
他端起一旁的酒杯,送到唇邊抿了兩口,而後放下,眯起眼睛看著她,唇上牽出玩味的笑,“那我讓綁匪把她給撕了,以泄你心頭之恨,你也不再跟我鬧離婚,乖乖的跟我回去,怎麼樣?”
溫薏瞳眸緊縮,“什麼?”
男人低醇的嗓音慢慢悠悠,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管她被輪還是被殺,我都不管了,你別再想跟我離婚。”
她看著他,他的表情不太正經,玩笑般,可是說話的調子又很淡然,淡然得讓人覺得他就是在輕描淡寫的詢問她的意見。
“你舍得?”
“我倒是想妥善安置她,可她總是給我惹麻煩,本來你要跟我離婚也是我的錯,所以我也不太好怪責她,但她還不消停,我自己的女人還沒追回來,她又給我惹幺蛾子,我是不想管了。”
溫薏的腦子一下亂了。
第一,她完全沒想過他會是這副態度,第二,她更不知道他說的這些是真的,還是用來試探她,或者察覺到了什麼,所以索性以退為進。
半響後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我要跟你離婚並不是因為李千蕊的存在,她隻是導火索,不是本質的原因。”
墨時琛盯著她,不語。
溫薏的思維很快的恢複了運轉,抬起臉朝他笑,“再說,如果你真的不打算管她了,還專門來找我幹什麼?”
他專門來找她,還真的不是因為李千蕊,兩天不見,她也不怎麼接他的電話,他想她了。
他又速來是行動派,哪怕揣測著她估計門都可能不給他開,也還是來了,隻不過是到了她樓下突然接到了康丁的電話罷了。
“跟太太說話真是想拐彎抹角也沒機會,”墨時琛身軀往後靠了靠,平靜自如的道,“你跟我回一趟巴黎,我把你的證件還給你,等她的事情解決了,我不再阻止你來蘭城,或者跟墨時謙簽工作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