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謙並沒有很大的反應,繼續抽著煙。
過了一會兒他才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你是想讓我明天不要離開蘭城……或者替你解決這件事,你不直接來找我,找棠棠做什麼,嗯?”
池歡被他問的怔愣住了。
她找夏棠棠,是想問她,或者旁敲側擊她跟那男人到底有沒有什麼……
她對他們有沒有“奸情”不感興趣,她隻想試試能不能從她下手把那些照片拿回來。
可她又不能說她找夏棠棠是想知道她跟那男人究竟有沒有出軌……
她抿著唇道,“靳司寒好像……喜歡你的棠棠。”
這麼說,應該也說得過去……吧。
他唇畔的弧度更深了,哂意也更深了,“難不成你想讓我的棠棠送上那男人的門,去替你把照片拿回來?”
“我的棠棠”四個字,他還特意加重了語氣,聽起來嘲意更深。
池歡雖然沒指望過他會有什麼好態度,但也沒想到會這麼“翻臉不認人”,又氣又惱還有更多的委屈,她咬著唇怒道,“你這是想撇清關係?如果不是你前段時間糾纏我,靳司寒會盯上我?我會遇到這麼惡心的破事?你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不是你們夫妻不檢點我會招惹這種變態?”
他取下煙,俯身靠了過來,屬於男人的清冽氣息和猶帶著煙草的味道撲麵而來,薄唇唇畔更是笑意深深,“池小姐,我應該怎麼確定,不是因為他喜歡我的棠棠,你反悔了想做豪門太太,所以跟他達成了協議,各取所需?”
池歡看著這張臉,差點沒忍住一巴掌扇了過去。
她攥著拳頭,眼圈發紅,“墨時謙,你就是混蛋,人渣,誰想嫁給你,誰要嫁給你,你求我我也不要嫁給你!”
他抬手將還有半截的煙掐滅了,冷漠的扔下一句話,“那就別來找我。”
說完就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修長的腿邁著大步朝別墅裏麵走去。
池歡一愣,慌了,想也不想的跟著下了車,小跑追上男人的腳步,從後麵抓住了他的衣服,“墨時謙……”
他停下腳步,低頭看她一眼,“我找你的時候你說我惡心連著自己也惡心了,不是寧願死也不願意再沾染我?死你都不怕,怕什麼裸照?”
池歡一張臉紅白交錯的,都是氣的惱的。
可她的手指還是死死的攥著他的衣角。
她忍了又忍,最後才低聲下氣的道,“好……我不求你留在蘭城,你再多待一天,給我點時間我自己去想辦法……你後天再走。”
“多待一天,到時候你還是想不出辦法呢?”
“那是我的事情。”
他漠漠的道,“是你的事情,但你在要求我。”
池歡死死咬著唇,“都是你那變態才會來找我,我隻需要你多給我一天時間你也不肯?”
墨時謙伸手抬起她的下頜,讓這張臉被照到了更多的光線,低低沉沉的嗤笑,“我說把你當陌生人處理……你覺得我是說著玩玩的?”
她攥著他衣服的手指,終於還是慢慢的鬆弛了下去。
他也撤了手,毫不遲疑的往別墅裏麵走去。
這一次,池歡沒再攔他。
…………
別墅裏麵燈火通明,光線明亮得像是沒有任何的陰影。
之前那個給池歡開門的傭人正在擦茶幾,墨時謙走過去,聲音是壓抑的冷漠,“她在樓上嗎?”
這別墅裏男主人會問的她自然就隻有一個,傭人連忙點著頭,“是,剛哄下小芒果睡覺,現在應該是在書房裏。”
墨時謙直接上了樓。
書房的門沒被敲就被推開了,男人攜著一身寒漠的沉鬱走了進來。
夏棠棠剛抬起頭,一片鑰匙就朝她扔了過來,落在她筆記本的鍵盤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她怔怔愣愣的,“怎麼了?”
“把池歡的照片從靳司寒手裏拿回來,天亮之前你拿不回來的話——我殺了他。”
…………
第二天早上,七點左右,別墅的門開了,黑色的轎車從裏麵駛出。
池歡立即想也不想的下了車衝過去。
因為剛剛開出來,所以車速不快,她直接擋到了前麵——
她六點就過來了。
昨晚她回到自己的公寓,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坐了一夜,眼睛都不曾閉一下,直到五點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靳司寒的電話。
那男人的聲音在拂曉時分聽起來像是被留在黑暗中的鬼魅,“八點五十的飛機,飛機起飛的時候就是你這輩子關注度最高的時候。”
說完不給她任何回複的餘地,直接的掛斷了電話。
並且她再撥回去的時候,客服提示關機。
她沒辦法,隻能爬起來,再開車過來。
因為她這個動作,親自開車的墨時謙還是踩了刹車。
池歡走過去,手指敲著車窗。
她在裏麵,看不清車內的情景。
但她敲了半分鍾,裏麵也沒有人回應,反倒是一分鍾後,別墅裏跑出來兩個穿黑色西裝的保鏢,一左一右的把她駕到了一邊,直到車子開走,人腿再也沒有追上的可能。
車裏,後座的夏棠棠看著後視鏡裏被保鏢控製的池歡,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為什麼不告訴她……照片已經毀了?”
墨時謙雙手扶著方向盤,視線也是平視路的前方,腔調極淡,“有必要麼。”
必要倒是沒有必要,隻是這個時間裏她肯定會很焦急。
夏棠棠歎了口氣,淡淡的道,“你這次回巴黎,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交集了,你真的想清楚了,就這麼徹徹底底的斷了麼?”
男人冷漠的笑了下,“喜歡揮刀自殘自殺的女人太敗興趣,她昨天能割自己的血管,明天就能捅我一刀,有什麼意思。”
夏棠棠的手摸著懷裏小女孩兒的柔軟的發,偏頭看向車窗外,“Simon,我不了解她,也不了解你……”她低低喃喃的道,“但有時候女人也是很為難的,不是什麼心思都能表露出來,風行說他覺得她喜歡你……我覺得,如果她真的烈性到要自殺,怎麼不如你所說,直接捅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