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行李箱裏的戒指——我愛你

可是現在,同樣的現實擺在了他的眼前。

他從來不是感性,或者感情用事的人。

男人的聲音平靜得波瀾不驚,隻是一雙眼極深的盯著她,“你告訴我,前天晚上零點以後,你為什麼會去敲裴易房間的門?”

他的態度很溫和,也沒有質問的意味。

如果非要準確的形容,大概隻能稱之為,詢問。

可即便是這詢問,也還是生出了說不出的疏離。

也是……是他有了半分懷疑她,而這懷疑,又過於的冷靜了。

池歡搖頭,“我沒有。”

“你有,歡歡,監控畫麵顯示,是你主動的敲了他房間的門。”

他說完,將那一段調了出來,筆記本的屏幕轉向她。

這次池歡看清楚了。

半夜從房間出門,走到對麵去敲門的那個女人,的確是她自己。

她瞳孔微微的擴大了點,心口驀然堵住了。

跟著,麵上一點點的露出茫然。

剛才聽他們說,她還覺得是他們弄錯了,可親眼看到監控畫麵,她基本可以肯定,裏麵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明明睡著了,她的記憶裏根本沒有任何她曾醒來的場景。

為什麼……

她抬眸,看著對麵的墨時謙。

他一雙眼睛也看著她,冷靜而深沉,“不記得了?”

“我……我不記得我起來過。”

她睡著後,醒來就是早上了。

他沉穩而條理分明的問道,“前天晚上的事情,你後來再回憶的時候,有覺得異常的地方嗎?”

這個“異常”,早就昨天白天,她就仔仔細細翻來覆去的回憶過了。

她搖著頭,“當時隻是聽裴易說他的房間在我對麵,覺得很湊巧。”

當時腦子裏一閃而過這個念頭,但也很快的過去了。

雖然湊巧,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湊巧。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淡然清晰,“你完全想不起來,你去敲裴易房間門的事情了?”

她沉默了下去。

回憶,一片空白。

最後低低的道,“是。”

墨時謙站了起來,“去餐廳吃早餐,這兩天在家休息,等這件事情過去再說。”

“你要出去嗎?”

“嗯,晚上回來,有事給我打電話。”

池歡跟著站了起來,垂著眉眼,十根白淨的手指絞在一起,“好。”

墨時謙轉身離開,沒一會兒就響起了車子引擎的聲音。

她站在沙發前,透過窗戶的玻璃看著外麵花園的雪景,良久才邁開了腳,朝著廚房走去。

簡單的吃了點早餐看,準備回書房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玄關處的行李箱——

那還是他昨晚帶回來的,一直放在那裏沒有收拾。

她看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抽出拉杆往樓梯的方向推。

然後叫了個保鏢替她提上了二樓。

她自己又把行李箱推去了衣帽間,放平,打來,準備把裏麵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來,然後放回原本的位置。

衣服之外,還有筆記本,一些生活用品等零碎的東西。

整個行李箱都是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她把衣服放回去後,拿起筆記本準備放回他的書房,還沒站起來,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個紅色的錦盒。

她的動作一下就頓住了。

有些東西,總是相似的。

她把筆記本又重新放了下來,慢慢的伸手,將那錦盒撿了出來。

手感高級,柔軟。

她低頭,視線在上麵頓了良久。

最後,還是抬手打開了。

透明而堅硬的璀璨,被鑲嵌在鉑金上,在試衣間明亮的光線散發著光芒。

【如果有漂亮的鮮花,和昂貴的鑽石,你就肯披上婚紗嗎?】

池歡拿著它細細的撫摸了一遍,無意中在戒指環內摸出了淺淺的刻痕。

她舉起來,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辨認。

幾個簡單的單詞。

她閉上眼,鼻尖突然湧出一陣酸澀,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淚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

打濕在錦盒上,一滴紅色變深了。

最後,她把戒指盒合上,放回原本的地方,筆記本也覆蓋了回去,他放衣服的那一邊已經被清空了,這一側則什麼都沒動。

池歡站起來,重新將行李箱合上。

………………

別墅外街道的轉角處。

黑色的古斯特驀然踩了刹車,就這麼突兀的停在借口,輪胎在雪地上劃出短促的衝痕。

駕駛座上的男人微微垂著頭,看不清他黑色短發下的神色。

唯獨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格外的用力,關節泛出陣陣的白,手背上的青筋更是一點點的暴露了出來。車內是靜默的死寂,更是黑沉沉的壓抑和逼仄。

信任?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信任,如果有,那隻能叫一廂情願。

他從來隻相信分析和判斷的結果事實。

她沒有被下藥,她也不是被迷暈了被人背過去塞到裴易的床上的。

她自己走過去,敲開了裴易的門。

她說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的時間,已經足夠他的手下把整件事情仔仔細細的徹查出來。

可什麼結果都沒有。

有的隻是她半夜敲門的監控畫麵。

墨時謙摸了根煙出來,又找出打火機,啪的一下點燃,含在唇間重重的吸了一口,高挺的鼻梁下噴出青白的煙霧。

他的側臉性感,冰涼,又有些陰暗。

手機震動,響了好一會兒,他才拿出手機點了接聽。

來電話的是風行。

“她怎麼說?”

墨時謙沒拿電話的手指間夾著煙,煙頭忽明忽暗,嗓音低沉黯啞,“什麼都不記得了。”

靜了會兒,風行才淡淡的問,“那你怎麼想?”

他怎麼想?

墨時謙抬眸看著前方覆蓋著街頭的白雪,“我看到監控裏,和狗仔偷一拍的照片,她跟裴易坐在一起聊天,聊了差不多幾個小時,相談甚歡,她很開心。”

他的聲音自始至終都很平緩,可這平緩卻絲毫無法認為他是真的平靜,隻是將洶湧的暗湧壓在了深海之下。

“這不能說明什麼,那種生日晚宴坐在那兒,隻要不是討厭的人,跟誰聊都是聊。”

?墨時謙低眸盯著煙頭,吐出兩個意味不明的字眼,“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