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沒忍住,好笑看著他,“對我而言最好的結果?”
莫西故皺著眉頭,語氣裏壓抑著煩躁,“就算是現在這種情況,你寧願自己跟著背負罵名,也不願意放雅冰一馬?”
她更覺得好笑了,“我放她一馬?莫西故,她現在的情況是我造成的?是我胡編亂造,還是我向媒體潑了你們的髒水?”
莫西故看著她眼角眉梢遍布的諷刺,俊美的臉神色幾度變換,最後,他沉沉冷笑一聲,“池歡,你敢說,你跟墨時謙就是清清白白的嗎?”
池歡抿唇,滯了一秒,一時間沒法理直氣壯的說出這句話。
因為她跟墨時謙現在的確不清白。
她沒在第一時間反駁,莫西故的眼神逐漸深暗起來,心頭甚至開始籠罩著一層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沒否認,以他對池歡的了解,如果是假的,她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不屑的反駁。
即便很久之前他就覺得她對墨時謙過分的依賴,甚至是親密。
即便雅冰隱晦的說起那男人很有可能不是自由出入她的公寓,而是根本就是住在一起。
即便莫枂和沈筱信誓旦旦的說親眼看到池歡下樓買了絕對不止一人份的早餐。
可是直到此時,他才真的確定,她真的跟墨時謙有什麼。
其實跟他沒關係,現在沒關係,甚至即便是以前……他那時也並不喜歡她,可心頭還是生出了不可抑製的怒意。
她抬起眼睛直視對麵的男人,“不管我現在跟哪個男人不清不白,至少在我跟你的關係期間,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微微一頓,她紅唇勾了勾,“我更沒有在媒體麵前偽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來抹黑你們,莫西故,你想保護你的女人替她澄清罵名我沒意見,隻要你有這個本事——但是身為一個男人,你靠往一個你已經對不起了的女人身上潑髒水轉移視線,你不嫌丟人嗎?”
蘇雅冰出軌小三的那些罵名,既不是她引發的,她也不會“澄清”,但莫家要是公關得成功,隻要不牽扯上她,她依然也不會說什麼。
一句話,婚約解除,從此陌路,是好是壞跟她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但也不要來惹她。
這話尖銳刻薄,踩的就是男人的自尊心。
就算池歡真的出軌了,他們也都是半斤八兩。
她一個小女人對著媒體都隻客氣的說了一句“相處不愉快,不是彼此的良人,”他一個大男人卻捅到媒體,引萬人咒罵她,實在是難看。
雖然不是他做的,也不是他的意思,他甚至是表示了反對,但他最後,基本算是默認了。
莫西故盯著她精致的臉龐上涼薄的輕鄙,下顎繃起,唇也逐漸抿成一條直線,好半響沒說話。
旁邊的莫夫人終於輕柔的出聲了,“歡歡,”
她語速很慢,臉上甚至是帶著笑意的,“事已至此,鬧成這樣,既對西故的事業和莫家的形象不好,你是明星,曝出這麼大的負麵影響,如果處理得不好的話,你這些年的努力都會毀於一旦,做不成夫妻,也沒必要鬧得兩敗俱傷,是不是?”
她這麼一說,池歡倒是有些不解,她看了眼一旁沒說話的男人,問道,“不然,莫姨覺得我們還能和好嗎?”
除非他們和好打破所有的傳言,否則她想不出來,這個問題還能怎麼解決。
可很明顯,莫西故不可能跟她和好。
她也不可能走回頭路。
莫夫人的笑頓了頓,像是有些無奈,“如今的情況,再讓你們和好,實在是強人所難,何況歡歡你如今也處了新的對象……”
短暫的停頓後,她繼續道,“所以,我希望你能開一個記者發布會,正式的做一個說明,你和西故的婚禮之所以取消,是出於你單方麵的考慮,並不是因為蘇小姐的介入,畢竟蘇小姐是個有夫之婦。”
她單方麵的考慮?
噢,那不就是讓她直接承認出軌的是她不是莫西故和蘇雅冰了?
嗬。
池歡的手指扶上眉梢,笑容爬上冷豔的味道,涼涼的笑道,“你們沒轍洗白跟蘇雅冰這個有夫之婦出軌的事實,所以就把髒水潑到我的身上,然後再反過來威脅我——你們莫家現在還沒壟斷蘭城的傳媒吧,就這也跟我硬撕,好嗎?”
莫夫人微笑,“歡歡,據我所知,你那個保鏢曾經跟唐少搶過女人……我們家的確是涉足傳媒業不深,就是不知道,唐家能不能讓輿論呈現壓倒性的趨勢。”
唐越澤。
唐家在蘭城最有話語權,沒有之一。
池歡神色微滯,眼神更是一點點的冷了下來。
莫夫人的聲音最後也變得淡然,“還有一件事情池小姐可能還不知道,你爸爸最近因為貪汙而被紀檢調查……如果他出了什麼事,不但沒人能保你,你昔日的對手和敵人,都會上來踩你一腳。”
…………
走出莫家的時候,池歡的大腦還沒從空白中恢複過來。
穿過莫家前花園時,莫西故在後麵叫住了她,“池歡。”
她停住腳步,但是沒轉身。
陰天下,傍晚的冷風吹起女人的衣擺,和幾根細碎的發。
莫西故站在原地看著她纖細但挺直的背影,驀然間察覺到,她穿這件深藍色的大衣,讓她整個人都顯得沉靜淡然了不少,不再是往日驕縱又不諳世事的小女生。
他聲線微啞,淡淡道,“你就對外宣布說,我們的訂婚原本就不是真的,我會配合你,這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結局。”
幾秒後,男人嗓音低沉了下去,“否則,如果你爸不能安全度過,即便沒有這件事情……你也不可能再順風順水的走過去,你得罪過的人會找你麻煩,還有無數的齷齪的男人會想把你拉下海。”
娛樂圈很現實。
她逃得過她爸的牽連,也逃不過那些曾經因為她是市長千金而潛規則不到她身上去的,垂涎她已久的男人。
他們會像一群惡狗看到一塊鮮肉,魚貫而上的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