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喬旌南開車,沈全真坐在副駕,車內沒人講話,很靜,但也不至於靜到尷尬,最起碼沈全真不覺得尷尬。
喜歡一個人,跟不顧一切想要在一起,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這點她從前不理解,因為她從前喜歡喬旌南,就是想不顧一切的跟他在一起。
當然她現在還是喜歡喬旌南,不然她也不會出現在他車上,隻是,沒了從前那種瘋了一樣想要在一起的衝動,反觀付阮和蔣承霖,那才是‘死了都要愛’。
所以不是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尤其連在一起都要慎重考慮時,更不要稀裏糊塗就點頭,腦子一熱就在一起,她不是承受不了複合,她隻是不能再接受跟同一個人的第二次分手。
餘光瞥見正在開車的某人,喬旌南也一樣,隻不過喬旌南害怕再分開的方式,是跟沈全真求婚,而沈全真已經另辟新徑,不如大家都把眼界放的寬一點,都是單身,不是非隔壁人不可。
車內手機鈴聲打破靜謐,沈全真掏出手機,是鄧佩山打來的,現在沈全真取代王立耳,成了長康設計部老大,鄧佩山開口,叫的都是‘沈部’。
鄧佩山:“沈部,今天熱搜上所有直發和轉發的大小營銷號,目前已經聯係到七成以上,其中幾個直發的營銷號,截圖最早給他們投稿的人裏,都出現兩個相同小號,而且小號發的照片也都是同一組。”
“我讓人去查這兩個小號的IP,都被個人申請注銷中,但有些營銷號提早留了底,如果確定是同一個人,要不要把這個人揪出來?”
同一時間,喬旌南手機也響了,他接通,手機裏傳來男聲:“南哥,確定最早給營銷號們投稿的小號裏,有兩個號是同一個人,對方是手機登錄,顯示當時就在恒隆商場裏,手機號和機主都查到了。”
喬旌南陰沉著臉:“什麼人?”
對方如實道:“手機號的綁定人叫齊方苡,具體什麼身份我馬上讓人查。”
聞言,喬旌南眼皮都沒眨一下,兀自道:“不用查了。”
另一邊,沈全真正準備讓鄧佩山查是誰,聽到喬旌南這麼說,下意識往他這裏看了一眼,喬旌南掛斷電話,出聲說:“我知道是誰偷拍你們的照片發到網上。”
沈全真拿著手機,慢半拍道:“麻煩你鄧助理,不用查了。”
鄧佩山客氣掛斷,沈全真問:“是誰?”
喬旌南黑著臉道:“齊方苡。”
沈全真就猜空穴不來風,如果隻是隨便發到網上,也不至於被一堆營銷號往外捅,她好信兒讓鄧佩山查查,沒想到,還真是事出有因,因出在喬旌南這邊。
喬旌南以為沈全真會大發脾氣,畢竟開業那天就差點跟齊方苡結了梁子,隻不過沒有證據,結果沈全真聞言,沉默數秒,不鹹不淡地說:“你的人,你看著辦。”
喬旌南蹙眉,反應很大,“誰說她是我的人?”
沈全真雲淡風輕:“她不是你合夥人的妹妹嗎?”
喬旌南:“那也不是我妹妹,更不是我的人。”
沈全真暗道:【那也沒見你開業那天把她怎麼樣】
可有些話隻能心裏吐槽,畢竟沈全真沒證據,她和喬旌南直到現在也沒什麼關係,總不能逼著喬旌南偏心。
沈全真並不知道因為上次那件事,喬旌南倆月沒搭理齊方苡,他不怕她走,就怕她不走,但凡當初齊方苡露出絲毫不快,喬旌南馬上打電話叫齊方蕭把人弄走。
還在車上,喬旌南就忍不住調出齊方苡的手機號,打過去。
網上現在熱搜全消,但齊方苡還是心虛地注銷了小號,同事更是惴惴不安,一個勁兒地跟齊方苡打電話,生怕這件事會燒到她們頭上。
齊方苡接到喬旌南的電話,放在從前,那是做夢都想,可現在,她心虛到不想接。
“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喬旌南打不通,臉色更差。
車已經開到市中,沈全真平靜道:“你給我放盛景壹號門口就行。”
喬旌南本能問:“我叫齊方苡出來,你不見她?”
沈全真淡淡:“我見她幹嘛,她長得好看啊?她是你合夥人的妹妹,我給你麵子,你有優先處理權。”
喬旌南蹙眉:“我說了我跟她沒什麼關係,我跟她哥關係好,又不是跟她關係好。”
沈全真還是淡定:“我說你倆有什麼關係了嗎?你急什麼?我給你麵子讓你先處理還不行?”
喬旌南毫不猶豫:“不行!”
“噝…”沈全真差點被喬旌南搞冒火,中途發現,喬旌南就是想看她發火,從前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喬旌南身邊有異性亂飛,聽都聽不得。
沉默數秒,沈全真再次冷靜下來:“喬旌南,我不是在跟你鬥心眼兒,也不是想以退為進借刀殺人,說給你麵子是真的,她畢竟跟你還有另外一層利益關係,你處理得好,我們氣消了,這事兒得過且過。”
“你要是沒處理好,我也不會就這麼算了,畢竟照片裏還有別人,我沒資格替別人原諒她。”
沈全真一番話下來,喬旌南隻關注到兩個字,我們。
在沈全真心裏,這事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可也不是他跟她的事,而是她跟那個臭小子的事,‘我們’,說的是沈全真和邵新也。
喬旌南繃著臉,沈全真不用看也知道他臉有多臭,因為喬旌南真動氣的時候,周圍氣氛都會跟著不一樣。
說話間車來到付阮家小區門口,喬旌南緩緩把車靠邊停下,沈全真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喬旌南突然叫她:“爆爆。”
沈全真微頓,緊接著坦然轉頭。
喬旌南的臉一半明一半暗,無論是看得清的那隻眼睛,還是看不清的那隻眼睛,全都緊緊地盯著沈全真的臉。
幾秒後,喬旌南開口:“對不起。”
沈全真愣是把想皺眉的衝動轉化成挑眉:“你跟我道什麼歉?”頓了頓,“替齊方苡道歉?”
喬旌南一眨不眨,麵不改色:“為我以前。”
沈全真喉嚨一哽,酸的生疼,五秒後,她開口道:“以前的事兒過了就過了,都往後看吧。”
說罷,她推開車門下去,頭也不回的往裏走。
喬旌南舌底反酸,沈全真眼眶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