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今天沒法優雅

付阮對心生厭煩的人,她自己不想碰,更不想對方碰她。

付兆深看著付阮被風吹起的衣襟,下意識就要幫她拉攏,付阮眉頭一蹙,正準備反擊,餘光瞥見一抹頎長身影迅速靠近,她越過付兆深,看見熟悉的臉。

付兆深也察覺到付阮走神,順著她的視線轉過頭,蔣承霖穿著特別乍眼的鬆綠色大衣,俊美麵孔上戴著一副透明眼鏡,他眼裏沒別人,隻有付阮。

徑直來到付阮麵前,蔣承霖什麼都沒說,很自然地抬手,幫她把大衣攏起,係好腰帶,付阮全程一動不動,任由他擺弄。

街邊風很大,蔣承霖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付阮身上,抬手捧她臉,“站多久了,臉都凍涼了。”

他掌心溫熱,聲音溫柔,付阮忽然很想紮進他的懷抱,也是後知後覺,她渾身上下都凍木了。

她不抗凍,蔣承霖也不抗凍,付阮忍著牙齒打顫的衝動,把手從口袋裏掏出來,想把外麵的外套還給蔣承霖,蔣承霖順勢拉住她的手,溫聲道:“上車,車裏暖和。”

付阮對上蔣承霖的視線,他仿佛跟平常無異,但付兆深就在旁邊站著,他又不瞎,怎麼會無動於衷。

付阮的第六感告訴她,今天的事沒完。

回握蔣承霖的手,付阮道:“我們走吧。”

蔣承霖笑笑:“你先上車等我。”

付阮站在原地沒動:“我就在這等你。”

蔣承霖攏了攏她外麵的綠色風衣:“好。”

說完,他把眼鏡摘下來,遞到付阮手裏,而後轉過身,毫無預兆地掄起胳膊,從溫柔到暴力,無縫切換。

付阮早有預料,麵不改色,付兆深似是始料未及,被蔣承霖一拳打得趔趄,以陳敬一為首的付家保鏢見狀,作勢上前,付阮一個眼神掃過去,所有人堪堪站在原地。

以付阮為中心,左邊付家保鏢僵著,右邊蔣承霖和付兆深大打出手,對麵小龍,許多和蔣家保鏢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蔣承霖。

首先蔣承霖不是個暴躁易怒的人,他有脾氣,但更有手段,他有的是辦法讓對方疼;其次,蔣承霖太愛自己,沒什麼人值得他自己擦破一點皮;最後,蔣承霖有教養,他一直覺得公開場合大打出手,有失體麵。

可無論有再多的理由,此時蔣承霖還是露出最陌生又真實的一麵,他恨付兆深,恨他擁有卻不珍惜,恨他兩麵三刀,恨他挑撥離間,恨不能當街殺人。

付兆深也恨蔣承霖,恨他可以旁若無人的觸碰付阮,恨他肆無忌憚的炫耀,恨他趁虛而入,恨他橫刀奪愛。

兩個身高相仿的高大男人,當街大打出手,在夜城的商業區,在聖誕節當天,對街很快聚集起看客,但沒人敢拍照,因為路邊站了太多保鏢,各個看起來不好惹。

在一群男人堆裏,披著綠色風衣外套的付阮,尤為乍眼,她太漂亮了,連被風吹起的頭發絲都好看地讓人心癢,隻是麵對這種場景,她的表情又淡定的讓人心慌。

一個大美人,兩個大打出手的男人,一幫嚴陣以待的保鏢,饒是誰看到這種組合,也能猜出男人為什麼打架,一邊感慨紅顏禍水,一邊感歎紅顏是真的美。

陳敬一見付阮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硬著頭皮上前,出聲道:“四小姐,深哥再怎麼說也姓付,你不能向著外…”

外人的人字還沒等出口,人群裏齊齊倒吸冷氣,付阮揚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本就冷的空氣,瞬間更脆了。

付阮的手勁兒不是一般女人,陳敬一歪著頭,臉是木的,人是麻的,嘴裏都是血腥氣。

付阮超貼心,等到他耳邊嗡鳴聲減退,才開口道:“付兆深姓付,我姓什麼?你拿他當自己人,拿我當外人?”

陳敬一轉過頭:“沒有。”

付阮揚手,‘啪’的一聲,看客們又是倒吸冷氣。

付阮:“我最恨別人撒謊,更恨自己人撒謊。”

陳敬一低著頭,一言不發,嘴裏濃鬱的血腥氣,他不敢吐也不敢咽。

付阮突然把手伸進他口袋裏,從裏麵摸出一個小東西,這種東西專門用來屏蔽手機信號,但有距離限製,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陳敬一:“這玩意,不是對自己人用的吧?”

陳敬一臉色早已比樹上掛的雪都白,大氣都不敢喘,付阮抬手扣住他脖頸,別說陳敬一,旁邊其餘的付家保鏢,心髒都有片刻停跳,付阮手裏沒刀,但在他們想象中,她手裏就是拿著刀。

陳敬一以為付阮會叫他把幹擾器吞了,可付阮直接把幹擾器扔在地上,用腳碾碎,而後不輕不重地說了句:“從今天開始,你跟付兆深。”

陳敬一下意識抬眼看她,眼底說不出驚慌還是驚恐,“四小姐…”

付阮打斷,被沈全真塗了口紅的唇瓣殷紅,像是流汁的車厘子,她聲音很淡:“別道歉,你知道我不吃這套。”

路邊又有私家車停下,車門打開,封醒從車上下來,瞥了眼正在動手的兩人,視線收回,他徑直來到付阮麵前:“沒事吧?”

付阮把手從陳敬一後脖頸拿下,淡定道:“沒事。”

封醒:“這邊交給我,你跟蔣承霖先走。”

付阮轉身往右走,右邊蔣承霖和付兆深快要玩兒命,小龍攥拳,好幾次想衝上去,不是蔣承霖占下風,而是蔣承霖受丁點兒磕碰,小龍都想殺人,許多攔著他,低聲說:“四哥自己能解決。”

付阮淡定的走到風暴中心,在付兆深揮拳的刹那,她不動聲色地擋在蔣承霖身前,付兆深看見她的臉,堪堪收住,蔣承霖正好一腳踹過去,付兆深後退一米多。

沒看蔣承霖,付阮隻看著麵前掛彩的付兆深,神情冷淡又篤定:“你問我是不是真的喜歡蔣承霖,是,不是最近才喜歡,早在我答應跟他結婚的時候,我就喜歡他,因為喜歡才想跟他吵,跟他鬧,跟他發脾氣。”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想看見你了嗎?”

付阮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八年怨憤終得報,她終於明白,想一個人可能未必是喜歡,也許就是單純地耿耿於懷,咽不下這口惡氣。

至此,她跟付兆深兩清了,怨憤也好,緣分也罷,他們互不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