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哪去了?
付阮不辨喜怒:“我是兔子嗎?”
蔣承霖:“一聽你就沒在睡覺,去哪了?”
付阮心情著實複雜,三個半小時前剛被蔣承霖哄地一身輕鬆,兩個半小時前又突然得知封醒要走的消息,真應了那句話:福無雙至。
不開心,付阮拿著手機不說話。
蔣承霖聲音放低,極盡溫柔:“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付阮覺得整顆心都快被他說的飄起來,可理智告訴她,她現在不能太開心,對不起封醒。
坐在沙發上,付阮不辨喜怒,欲加之罪:“你知不知道你給我捅了多大的簍子?”
蔣承霖第一反應:“我去找你,伯父知道了?”
付阮蹙眉:“你少見縫插針黑我爸。”
蔣承霖:“不是伯父,我還能怎麼給你捅婁子?”
付阮突然後悔提這件事,因為封醒要去夜城,掰開了跟蔣承霖沒什麼關係,她就是……單純地想欺負他。
短暫沉默,付阮義憤填膺:“我現在失眠。”
蔣承霖十足意外:“因為我嗎?”
付阮沒出聲。
蔣承霖從意外變驚喜:“你也想我想得睡不著?”
付阮:“……”
蔣承霖難掩得開心,從手機裏溢出來的衝動:“阿阮,我現在去找你。”
付阮不得不開口:“瞎激動什麼,我失眠又不是因為你。”
這次輪到蔣承霖突然不說話,付阮馬上察覺到自己說話傷人,封醒說過,男人骨子裏都喜歡溫柔的女人,她沒溫也不柔,除了狠就是毒。
從前付阮沒這麼重的愧疚感,可此刻她腦子裏第一反應,竟然是怎麼往回找補。
沒等她開口,蔣承霖已經出聲,聲音如常:“那是什麼事?”
他不光沒生她的氣,還在惦記著她為什麼不睡覺。
付阮說不上心軟還是無地自容,可能兩者都有,當即道:“你生氣就說出來。”不然顯得她好狼心狗肺。
蔣承霖和顏悅色:“我沒生氣。”頓了頓:“就是有些失望,開心早了。”
他輕笑出聲,付阮心口猛然一揪,這個王八蛋,已經把隔空取心練地爐火純青。
蔣承霖問:“你還沒說為什麼失眠。”
付阮負氣:“因為你!除了你還能有誰把我氣的半夜三更睡不著覺?”
蔣承霖有三秒停頓,而後試探性地說:“我給你打了三個小時電話,你都沒接。”
無論她怎麼莫名其妙,空穴來風,甚至無端抽瘋,蔣承霖自始至終,溫柔以待。
付阮不是第一次被蔣承霖搞出無力感,卻是第一次,她心裏冒出一個念頭:【算了,別掙紮了,就是他了。】
“阿阮?”蔣承霖輕聲叫道。
付阮若有所思的看著某處,半晌道:“封醒要去夜城,我去跟他喝酒了。”
雖是沒什麼情緒的一句話,可蔣承霖第一瞬間察覺到,她服軟了,收起了虛張聲勢的爪子,也合上了滿是獠牙的嘴,從隨時都要撲食的豹子,退回到安安靜靜地大貓。
愣了幾秒,蔣承霖說:“他去夜城幹什麼?”說完他就猜出來:“去接南嶺?”
付阮:“嗯。”
蔣承霖:“什麼時候決定的?”
付阮:“剛剛通知我。”
蔣承霖心裏馬上有了計較,這麼突然,別不是跟今晚的事有關。
不動聲色,蔣承霖問:“封醒自己要去的,還是你家裏有安排?”
付阮實話實說:“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
蔣承霖:“如果是封醒自己想去,你也不能不讓他去,如果他不想去,你也不想讓他走,我給你想想辦法。”
付阮:“你能想什麼辦法?”
蔣承霖一本正經:“我去求伯父,伯父這點麵子總要給我吧?”
付阮苦中作樂,扯起嘴角:“你還真看得起自己。”
蔣承霖:“我也不白求,我把那棵茶樹送給伯父,送誰去夜城都行,但茶樹隻有一棵。”
付阮笑著笑著,突然間發現自己在笑,有些尷尬,聲音恢複如常:“樹你自己留著吧,關鍵時刻保命用。”
她隨口一說,蔣承霖馬上開啟翻譯:“這麼關心我?”
付阮試圖溫柔,但還沒養成習慣,嘴比腦子快:“剛瘦幾斤就往臉上貼金。”
蔣承霖:“你也瘦了,最近沒吃好?”
付阮瘋狂後悔,不打自招啊,說是見麵二十分鍾,可實際看到臉的時間不足半分鍾,除了剛開門時的那幾秒,就是分開前接吻的那幾秒,其餘時間,他們一直在擁抱。
硬著頭皮,付阮回:“吃得好睡得香。”
蔣承霖應聲:“嗯,你別想我,我想你就行,兩個人總要保存一方實力。”
付阮見不得他以退為進的招數:“你是談了多少戀愛,才練就這麼一張巧舌如簧的嘴?”
蔣承霖突然正經起來:“不好意思,情商爸媽給的,嘴甜天生的。”
付阮:“這些年甜死過多少人?”
蔣承霖:“你問男的還是女的?”
壓力無形中來到付阮這邊,男的,隻要蔣承霖不嫌惡心,他愛甜誰甜誰去,她隻在乎女的,可如果說了女的,擺明了她在嫉妒。
沒等付阮開口,蔣承霖自顧說:“對別人是禮貌,對你是我想。”
付阮當即呲了下牙,糖衣炮彈,“你猜我信不信?”
蔣承霖:“不信最好,我就怕你一下就信了,我還等你抓我的把柄,說實話我也很好奇,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讓我一點脾氣都沒有。”
付阮這人就是不信邪:“我要是給你戴綠帽子呢?”
蔣承霖明顯一頓,幾秒後道:“有句實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付阮:“講。”
蔣承霖:“我不信你喜歡我之後,還能看得上別人。”
付阮本來已經準備洗耳恭聽,結果聽的什麼髒東西,她瞬間眉頭一蹙:“你這麼不要臉,別人知道嗎?”
蔣承霖正兒八經:“被付阮親口承認喜歡,不值得一個自信嗎?”
付阮頓時噎死在原地,差點忘了,她親口說了喜歡。
沒聽到她聲音,蔣承霖很快問:“生氣了?”
付阮脫口而出:“我就這麼愛發脾氣?”說完才發現,她現在就語氣不善。
蔣承霖不以為意,笑出聲:“我想到今天送什麼給你了。”
付阮跟蔣承霖打了很久的電話,久到手機發燙,天快亮,還是蔣承霖主動說讓她先去睡覺,付阮心底又尷又尬,幹嘛他先提,搞得她好像很依依不舍,非要跟他煲電話粥一樣。
她利落掛斷,準備好睡覺,燈剛關,手機響了一聲,一條微信過來:【我愛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