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種情況下走神,走神明明是放鬆時才會做的事,而她現在的處境……最不該有的就是放鬆。
蔣承霖緩緩低下頭,付阮在他唇瓣距離她不到兩厘米時開口:“你敢。”
蔣承霖停在半空,低聲回:“你知道我最擅長的就是惹你生氣。”
話雖如此,他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兩人皆是抿著唇,用鼻子喘氣,溫熱呼吸相互碰撞,糾纏,又被對方吸入,再也分不清彼此。
靜謐房間裏,沙發上的兩人,付阮被籠在一片熱潮當中,蔣承霖的體溫比她高,隔著薄薄的真絲睡衣,蒸得人發燥。
兩人都在繃著,像是狼跟蛇的狹路相逢,但仔細一品,又不僅僅是對抗,更像是一種看不見的極致拉扯。
就在付阮差一點就忍不住,想揚頭狠狠地咬他一口的時候,蔣承霖猛地低下頭,用力吻上付阮的唇。
沒錯,蔣承霖很用力,帶著弦被繃斷的生硬,帶著最後一分耐心被耗盡的急躁,帶著三分挑釁,帶著三分狠,帶著肖想了十一年,忍無可忍的爆發。
付阮確實被嚇了一跳,不動聲色地收緊全身,一動不動,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見過大場麵的人。
可蔣承霖瘋了,沒有在喬家洗手間裏的楞衝,也沒有之前在飯店裏的溫柔,凶地像頭餓狼,對眼前的‘食物’迫不及待。
付阮越想淡定,蔣承霖越讓她破防,撬開,加入,鳩占鵲巢,變本加厲。
付阮不想回應,一聲不吭,一躲再躲,可蔣承霖欺人太甚,嘴裏就這麼大點地方,付阮還他媽能躲到哪裏去?
當腦中出現蔣承霖把她逼到死胡同,又從死胡同把她逼到牆根的畫麵時,付阮到底忍無可忍。
沙發寬大,付阮揪著蔣承霖的睡衣領口,帶著他往左一翻,蔣承霖腿邊齊著沙發邊,人沒掉下去,第一反應就是探手去撈付阮的腿,怕她掉下去。
付阮顧不得其他,嘴一張,某人的舌頭帶下唇一起遭殃,她沒下死口,蔣承霖也隻覺得四分疼,其餘的……隻剩下恨不能把對方吞了的囂張。
付阮就是這種人,誰給她麵子,她就給誰麵子,誰對她尊重,她就對誰更尊重,誰在她麵前演囂張,她就把他渾身的零部件都拆下來,拚一個‘囂張’。
蔣承霖是餓了許久的狼,付阮是紅了眼的老虎,二者狹路相逢,四目一對,皆是對方的盤中餐。
蔣承霖被付阮搞得‘火大’,不是心理上的,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而付阮也從剛開始的不服,漸漸滋生出一股其他的衝動,不夠,她明明沒在恐懼什麼,可心卻像沒了底,空的可怕,急需一些自己之外的東西來填補,眼下還有誰?
蔣承霖心眼是不好,但長得還可以,條子也過得去,不知道裏子是不是跟外麵一樣,還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繡花枕頭。
當付阮意識到自己在想接吻之外的事情時,她有一點慌,也隻是一點,成年男女,年年體檢,僅有的一點問題都在心裏,身強力壯,年輕氣盛。
想,很正常,這會兒無論誰在下麵,她都會產生這種念頭,所以跟是誰無關,更跟喜不喜歡無關。
付阮不停地給自己捋順思路,隻有這樣,她才能不臨陣脫逃。
蔣承霖此刻顧不得付阮有多少花花腸子,男人很簡單,不動情時隻動腦子,動情時根本沒長腦子,他現在滿眼隻有一個人,滿心隻想一件事。
十一月的夜城,戶外天氣好能有十幾度,房間裏開著恒溫空調,本是很舒適的溫度,可蔣承霖鼻尖掌心都是汗,一手扣著付阮後腦,一手撈著她的腿,蔣承霖想從沙發邊沿翻回去,可腰身剛剛用力,付阮立馬用全身重量將他重新壓回去。
蔣承霖無聲咽了口,想更進一步,又舍不得眼前,像極了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餓鬼。
付阮貼在他腰間,睡衣的厚度根本不足以遮擋升起的弧度,付阮暗道:男人。
原來蔣承霖也會有藏都藏不住的心思,隻是不知道,他的這份心思,到底是心裏給的,還是身體給的?
蔣承霖撈著付阮的手,順著她的腿緩緩上移,移了能有三厘米的樣子,付阮回手按住他的手背,剛要抬頭,蔣承霖又把她按下來吻。
不能有下一步就不能有,別把這步給丟了,蔣承霖這人,向來識時務。
付阮被他按頭親,看準蔣承霖最找不到北的那瞬,她用力咬了他一下。
“嗯…”蔣承霖哼出聲。
付阮抬起頭,一條腿在沙發上,另一條無處安放的長腿落到地毯上,她橫跨在蔣承霖腰間,睨著他道:“技術跟時間無關,再測幾次都一樣,你是真的很一般。”
蔣承霖半晌才從舌尖的刺痛上緩過來,聞言,悶聲回:“我跟你之間,用不到技術,都是真情實感。”
付阮仗著房間黑,爽快的翻了記白眼。
蔣承霖:“你翻白眼,我說的也是真的。”
付阮當即好奇,這麼黑,她都看不清他的臉,蔣承霖能看清她翻白眼?
如果他是看的都還好,如果是猜的,付阮心裏一驚,幹脆利落地從蔣承霖身上起來,“走,我要睡了。”
蔣承霖躺在沙發上,笑出聲:“不是,你好歹給我點錢,我都不會覺得你的口吻這麼傷人。”
付阮:“接個吻還要錢,你的嘴開過光?”
蔣承霖枕著手臂回:“我也不是不能提供其他服務,是你不敢做。”
付阮才不會上蔣承霖的奸當,不鹹不淡:“憋得慌就出去找人,你消費我買單,算是這幾次的‘試用費’。”
付阮知道自己嘴黑,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聽到這話不會覺得好笑,隻會覺得傷人,可付阮賭的就是一個不真。
蔣承霖說的天花亂墜,最後能證明他‘清白’的人,竟然是付兆深,吃定她不會去找付兆深求證什麼。
蔣承霖詭計多端,狐狸見了都繞道走,付阮跟他爭了這麼久,明麵上兩人鬧一平手,可隻有付阮心裏清楚,平手都是她費盡心力爭來的,她實在不想再費力去辯證蔣承霖口中的喜歡,到底是真是假。
真也好,假也罷,這年頭連互相喜歡的人都能走到窮途末路,更何況她跟蔣承霖這種,兩人加起來一千六百多個心眼子,付阮裝的太久,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一麵去應對蔣承霖了。
不等蔣承霖回答,下巴撇了下門口,付阮淡淡道:“出去。”
話音剛落,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