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注定是個不眠夜,沈全真和喬旌南睡不著,付阮和蔣承霖同樣睡不著。
沈全真手機開了靜音,沒聽到付阮打來的電話,也沒看到喬旌南在後半夜發來的短信:【從今天起,我們重新開始。】
付阮刷朋友圈,看到蔣承霖發的動態:【睡不著,想她。】
點開圖片,是一隻綠烏龜和一隻黑耳小白兔嘴對嘴的照片。
這些都不是讓付阮最大跌眼鏡的,讓她一個激靈翻身從床上坐起的原因是,蔣承霖的這條動態下,密密麻麻,全是點讚,還有往下拉都拉不完的評論。
兩人同在岄州生活,無論商業還是生活中,都有共同的圈子。
付阮看到某公司副總第一個評論:【恭喜蔣總。】
下麵先是一水兒的:【恭喜蔣總。】
圈內某人問:【喝多了?忘了設置對某人可見?】
蔣承霖回:【沒喝多,故意的。】
從這條開始,下麵炸窩一樣,商業人士尚且矜持一點,也不問是誰,都在說恭喜,圈內人不管這麼多,一個個的都在追問:【想誰?】
光是‘想誰’這兩個字,付阮一口氣拖了五秒鍾還沒見底,直到蔣承霖回複某人:【你把話說清楚,我還能想誰?】
從這裏開始,下麵不少不怕事也不怕死的,暗搓搓的打:【FR】
又是一長串的刷屏,最後蔣承霖回複一個沒帶問號的FR:【付阮這兩個字燙嘴嗎?】
黑燈瞎火,付阮臉色被手機照得煞白,她一眨不眨地看著屏幕,確定在上麵看到了【付阮】倆字,付是她的付,阮也是她的阮,手機是她的手機,可她看的是蔣承霖的評論區。
蔣承霖大半夜發瘋,不知多少人不睡覺,又有多少人睡著了被打電話吵醒,在線吃瓜。
付阮也是吃瓜人之一。
不停地刷新,付阮能感覺自己的手指微微發抖,讓她拿刀砍人,她手都不會抖,可她在蔣承霖的一條朋友圈留言裏,肝顫了。
付阮滿腦子就一個念頭:他怎麼敢?
是她晚上當胸那拳打得還不夠疼?
還是……太疼了,蔣承霖故意報複她?
瞧著一群商業人士已經準備好隨禮,一幫圈內人摩拳擦掌等著鬧洞房的架勢,付阮忍無可忍,當即撥通蔣承霖的電話號碼。
這麼晚,蔣承霖的電話顯示正在通話中。
是蔣超打給蔣承霖:“你喝多了?”
蔣承霖:“我會不會喝多,你不知道?”
蔣超微頓,兩秒後道:“我聽說蔣承文死了。”
蔣承霖:“你想去參加葬禮?”
蔣超:“你在這種時候拉付阮出來,伯父和伯母看見了不會高興,興許連帶著看付阮也會不爽。”
蔣承霖:“這話說得倒有點自己人的覺悟,朋友圈我屏蔽他倆了,我就是要通過外人的口讓他們知道,蔣承文的事跟付阮無關,我在意她,誰找她的茬,就是找我的茬。”
蔣超:“你跟付阮說好了嗎?你不怕她找你的茬兒?”
話音剛落,付阮的電話恰好打過來,蔣承霖想說蔣超是烏鴉嘴,罵人都來不及,匆匆掛斷,接了付阮這邊。
“這麼晚還沒睡?”蔣承霖好聲好氣。
付阮沒說話,蔣承霖仿佛聽到一聲從鼻子裏喘出的氣。
蔣承霖沒有明知故問,而是態度良好:“你看見了?”
付阮還是不說話。
蔣承霖想了想:“要我過去找你嗎?”
他就住在付阮隔壁,走過去一分鍾之內的事。
付阮不想跟蔣承霖麵對麵,不是怕別人說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主要是麵對麵,她更不知道拿他怎麼辦才好。
隔著手機,付阮直呼大名:“蔣承霖。”
他老實答應:“嗯。”
付阮:“你是不是找死?”
打電話之前,付阮沒想好要說什麼,通話中,她還是沒想好,如今終於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付阮不能在內容上推陳出新,隻能在語氣上盡量找補。
她咬著牙,冷靜地恐嚇。
蔣承霖不緊不慢:“我跟你打過招呼,暗戀的日子過去了,往後我光明正大的喜歡你,誰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我就說有,問我喜歡誰,我就說是你。”
這番話付阮再熟悉不過,之前就搞得她近乎啞口無言,如今還是這套說辭,蔣承霖想一招鮮吃遍天。
付阮狗急跳牆:“我同意你喜歡我了嗎?”
“吼。”蔣承霖輕聲感歎:“你好霸道啊,你不喜歡我就算了,還不許我喜歡你?”
付阮:“你第一天知道我霸道?有種別喜歡我!”
蔣承霖:“沒種。”
付阮:“……”
她氣得很想掀開被子下床去隔壁,用剩下的一拳把蔣承霖的胸骨給敲斷。
正想著,耳邊突然傳來門鈴聲,幾秒後,蔣承霖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開下門。”
付阮氣衝衝地下床,心裏想的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
一把拉開房門,付阮滿臉煞氣的看著門口,蔣承霖穿著一身墨綠色的睡衣,掛斷電話,低聲道:“進去吵,省得讓封醒和小龍看熱鬧。”
說罷,他不請自入,從付阮身邊擠進門裏,身後傳來關門聲,與此同時,蔣承霖抬臂一擋,幸好他反應快,不然這拳準落在他胸口上。
付阮沒開玄關燈,房門一開,門口漆黑,蔣承霖和付阮摸黑打架,準確來講,付阮攻擊,蔣承霖防備。
“噝…”
蔣承霖被拳風刮過帥氣的麵龐,他說:“說好了別打臉。”
“啊!”
身上被打到,蔣承霖如實表述痛感。
不一會兒,蔣承霖:“啊!!”
一下比一下疼,蔣承霖低聲抱怨:“不是就剩一下嗎?”
剛說完,逐漸適應黑暗的眼睛,恍惚看到一道黑影橫掃而來,蔣承霖不躲反迎,那是付阮踢過來的腿。
如果距離合適,付阮這一掃能踢斷至少一根肋骨,蔣承霖用巧勁兒迎上去,左手攬住付阮的腿,另一手按住她的拳頭。
付阮瞬間變成一條腿著地,想用手掙脫,蔣承霖寧可站著不動挨打,也要手往下一抄,將她另一條腿也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