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1有些事從一開始就不知道也就算了,可一旦知道,就會忍不住從各方各麵搜尋細枝末節,對每個人的微妙反應無比敏銳。
封醒讓付阮慌了。
準確來說,是蔣承霖把她搞慌了。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封醒拎著幾袋玩偶跟付阮往裏走,剛進大堂,休息區沙發上很快站起一個人。
付阮目不斜視,直奔電梯,耳聽得有人喊:“付總。”
付阮聞聲側頭,看到疾步而來的尤佳。
短短幾個小時沒見,尤佳脫了一身紅,換了一身素,臉上濃妝也卸了,清湯寡麵,更顯眼皮切痕刻意,鼻梁高而透明。
付阮站在原地,並不出聲。
尤佳擠著眼睛,開口道:“付總,我是來跟您道歉的…”
付阮臉上表情不變,淡定地看著她。
眼淚掉不下來,尤佳表情是要哭的模樣:“對不起,今天在會上是我失言了,我鄭重地跟您道歉。”
她對付阮九十度鞠躬,在沒人看見的角度偷著翻白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等她家拿到南嶺的。
尤佳心裏想一套嘴上說一套,等了半天,不見付阮有反應,試著抬頭看了一眼,偌大地酒店大堂,就她一個人突兀地撅在那裏,轉頭一瞧,付阮跟封醒已經走至十米外。
尤佳臉色騰地一紅,愣了片刻,還是咬著牙追上去。
“付總,我今天在規劃局裏說的所有話都是假的,都是我胡編亂造。”
付阮不拿正眼瞧她,尤佳:“其實我根本就不認識陶牧歌,跟她也不熟,我承認,我羨慕付總,您哪哪都比我好,我也很想變成您這麼優秀的樣子,所以我照著您整容…”
從規劃局出來到現在,短短幾個小時,已有多家公司跟地安製藥劃清界限,其中不乏利益往來最大的幾家。
更有落井下石的小人,明明跟地安製藥沒什麼往來,但牆還沒倒就開始眾人推,明著給地安穿小鞋。
單單全岄州封鎖就已經很恐怖了,關鍵蔣付兩家連安身立命的餘地都不給地安留,尤天喜說,秦佔發了話,往後秦家不跟地安做生意。
誰不知道,深城秦家,秦家的深城。
秦佔一句話,等同讓地安在深城本地混不下去。
局麵顯然比預計中差一萬倍,別還沒等扒上夜城,今天就成喪家犬了,尤天喜扛不住這麼大的壓力,勒令尤佳必須來跟付阮道歉。
尤佳承認,她是照著付阮整的容。
付阮站在電梯口,麵不改色:“臉無所謂,腦袋裏裝的東西才要計較,方案你們抄沒抄?”
尤佳怎麼會承認這個,當即搖頭,表情無辜:“付總,是我做錯的我承認,不是我做的,你問我多少次我的回答也是沒有。”
付阮不怒反笑,唇角輕輕勾起:“為了個南嶺,連家都不要了,值嗎?”
這不是挑釁,而是赤裸裸的落井下石。
尤佳臉色由紅轉白,哽了幾秒才道:“付總,我自己的錯自己承擔,禍不及家人,更何況是一整個公司。”
“你也說了,一個項目而已,買賣不成仁義在,不用搞到魚死網破,家破人亡的地步吧?”
付阮看著尤佳,這會兒她臉上沒有怒意,隻有諷刺:“禍不及家人這句話,都是闖禍的人在說,禍讓你闖了,話讓你說了,你讓受害者做什麼?”
“買賣不成仁義在,首先你也得夠格跟我一起談買賣,你是不是靠本事坐在我對麵,大家心知肚明,我的仁義隻給有真本事的對手,你還不配。”
付阮當著尤佳的麵說,你不配。
尤佳抿著唇,氣到脖子上青筋蹦起,話都說不出來。
然而付阮還有更誅心的:“你惹我,你們家跟我們家鬥,魚可能會死,但網一定不會破,至於家破人亡…”
付阮突然嗤笑一聲:“這是要臉的人才會做的選擇。”
電梯門應聲而開,付阮和封醒邁步走進去,轉身時,尤佳還站在電梯口,臉色鐵青。
付阮毫不避諱地看著她,尤佳看到付阮臉上充斥著倨傲,不屑,目中無人,唯獨沒有挑釁,當然,因為付阮從來沒把她當成對手。
尤佳來之前就知道付阮肯定不會輕易作罷,尤天喜的意思是,盡量降低付阮的憤怒,別讓公司被搞得太狼狽。
再見付阮,付阮已沒有會議上的黑臉,她情緒穩定,穩定地囂張跋扈。
尤佳看到封醒手裏提著很多大袋子,袋子裏都是玩偶,像是商場娃娃機裏的。
付阮現在還有閑情雅致去抓娃娃,尤佳幾乎不敢相信,可這更能側麵證明,付阮實在是太囂張了,根本沒把地安放在眼裏!
轉身往外走,尤佳慶幸自己沒哭出來,對付阮這種冷心冷肺的人而言,就算跪下來求她,她也會眼皮不挑一下的走開。
難怪蔣承霖離婚後還這麼怕她,當眾給她找麵子不說,寧可把自己當墊腳石,肯定是怕付阮翻臉,生意合作不成。
尤佳以為蔣付會找人報複她,沒想到報複到公司頭上,現在地安在深城水深火熱,尤天喜不知問了誰,對方說蔣付不會明目張膽地報複她。
尤天喜隻好讓尤佳先留在夜城,眾目睽睽之下,反倒比山高皇帝遠來的安全。
戴上墨鏡,尤佳出酒店上車,從輔路上主路,尤佳車頭還沒等完全別過來,哐的一下,撞得她身體往前一傾。
從倒車鏡裏一看,後麵有輛車撞在她車尾上。
本就一肚子惡氣,尤佳解開安全帶,怒氣衝衝地下了車。
本想下車就罵人的,結果定睛一看,撞車的是輛白色的科尼塞克,這款市麵上早就停售了,早年上市價就三千多萬。
尤佳一口氣停在嘴邊,看著車門推開,緊接著,一具高大身影出現。
“對不起對不起,我全責,你怎麼樣,人沒事吧?”
尤佳直直地看著兩米外的男人,驚訝地說不出來話,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