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友誼賽突然變成殺戮賽,場上氣氛會隨著賭注的惡心和誘人,變得格外緊繃和瘋狂。
喬旌南聽過沈全真喊南哥,但從沒聽過她喊旌南哥哥,沈全真也是,她寧可喬旌南喊她全真姐姐,雞皮疙瘩大不了回屋再洗,輸是不可能認輸的。
蔣承希無所謂,反正對麵不是哥哥就是姐姐,她倒有點害怕自己這邊贏了,場上她最小,如果封醒哥哥突然掉頭過來喊她承希姐姐,那她應是不應呢?
許多站在付阮身後,正猶豫要不要身在付營心在蔣,付阮轉頭看了他一眼,微笑:“多哥,看好了自己站在哪一邊。”
付阮明明很好看,許多卻背後一陣寒顫,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頭先點下去:“放心吧四小姐,我對小龍。”
許多慣會明哲保身,站在付阮身旁,龍哥也不叫了。
不光許多找到了對手,其餘人都有精準定位,沒有所謂的排兵布陣,就是有怨的抱怨有仇的報仇,沒怨沒仇的現場結個仇。
付阮這邊有她和沈全真兩個女人,蔣承霖讓她們先發球,付阮沒客氣,發就發,許多發球,看力道就知道沒打算渾水摸魚,蔣承希嚇了一跳,心說這球她可接不住。
許多的球是小龍接的,蔣承霖打過去,付阮又打回來,喬旌南找準沈全真身旁的空位,用力一扣,付阮和封醒都來幫忙。
第一個球,雙方你來我往六七個回合,最終是封醒一記扣殺,蔣承希去接了,球沒接住,人還接了個跟頭。
蔣承霖和喬旌南一左一右把蔣承希拉起來,蔣承霖問:“沒事吧?”
蔣承希餘驚未退,麵色無異,搖搖頭:“沒事。”
僅一個球,雙方已經摸清對方路子,主要是漏洞,蔣承霖方三個男人帶一個小丫頭片子,蔣承希肯定是漏洞。
另一邊雖是兩男兩女,但付阮不能按女人算,她的戰鬥力頂仨正常男人,漏洞在沈全真身上。
找到漏洞,接下來的就是猛攻漏洞,全場就看蔣承希和沈全真摸爬滾打,少林和武當看了都得讚一句:這是有真功夫在身上。
蔣承希第N次被拉起,把‘沒事’焊在嘴上,沈全真在沙灘上翻了個跟頭坐起來,背對身後笑聲,翻眼罵了今天的第N句髒話。
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排球場上沒有,沈全真頭發都打散了,中途休息時,一邊紮頭發,一邊咬牙切齒:“馬尾一紮,有我沒他!”
付阮低聲道:“別把他們當人,也別把自己當人。”
沈全真瞬間被打了雞血,喬旌南和蔣承霖不是人,她要跟這倆龜孫兒死磕到底;自己不是人,不是人就不會累,她可以的!
一局二十一個球,三局兩勝,兩局下來,兩邊打了個平手,所有人都是汗流浹背,沈全真坐在躺椅上,人都懵了,靠不把自己當人這句吊著。
付阮聽到蔣承霖說:“累不累?累就不玩了。”
蔣承希臉頰通紅,連熱帶虛汗,身上像水洗一樣,小幅度搖頭,耳邊出現嗡鳴聲。
喬旌南見狀:“承希和沈全真歇著吧,最後一局我們3打3.”
沈全真剛要反駁,付阮說:“來吧。”
她放下空水瓶往場上走,等同沒給對方留休整時間,喬旌南牛仔褲貼在腿上,熱得煩躁,瞥了眼付阮,她到底什麼玩意兒托送的,男人都累成這樣,她身上除了汗,竟然看不到體力消耗的痕跡。
蔣承霖已經把襯衫袖子挽到手肘上,扣子也解開了幾顆,看著對麵背心短褲的付阮,他知道她肯定也累,就是習慣了掩飾,隻要敵人看不見她的上限和底線,就永遠會忐忑和不安。
他們相識十一年,中間斷了聯係六年,表麵客套了四年,結婚一年,如今離婚一百天。
他們曾是同一個學校的學長和學妹,是迎麵會打招呼的四哥和四妹,是短暫的夫妻,也是婚後的勁敵。
如今,他們還是麵對麵,還是敵對關係,可他們,還在一起。
陽光兜頭而下,蔣承霖和付阮臉上的汗都折射出光,付阮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蔣承霖好像在衝她笑。
汗滴在睫毛上,付阮伸手擦了下,待到再看,蔣承霖神色如常,手裏拿著球,沒有笑。
兩邊都把倆BUG去了,場上剩下的的全是精英,要非說付阮這邊有個女人,那小龍還沒有付阮高呢。
所以誰也別說誰,大家都沒覺得不公平。
場下沈全真和蔣承希並肩坐著,一邊喝飲料一邊看比賽,當旁觀者才知道其他六個人打得有多好,果然比賽還得看高手對決,不能看菜雞互啄。
“唔!”
“呀!”
第三局開場第一個球,沈全真叼著吸管沒喊出聲,蔣承希則是結結實實嚇了一跳,因為付阮一個扣球,直接把球扣到了蔣承霖褲鏈上。
別說觀眾席,就是場上都一片騷亂,有些痛,隻有男人之間才能心領神會。
許多急得繞過攔網去看,一小圈人圍著蔣承霖,就連封醒都給了付阮一記‘你過分了’的眼神。
付阮站在原地,一言未發,她不是故意的,手上出了很多汗,本想扣在蔣承霖腳邊,手滑了。
蔣承霖微微弓著身,雙臂撐著腿,身邊喬旌南一直在說話:“砸中了?能不能挺住?用不用去醫院?”
蔣承霖白著臉,許多故意擋在蔣承霖正對麵,想他太疼就伸手捂一捂,別硬撐。
付阮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唯有幹巴巴的一句:“你還行不行?”
喬旌南側頭,剛想開口,發現涼椅上的沈全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想為蔣承霖仗義執言的心思,頃刻煙消雲散,喬旌南拍了拍蔣承霖的背:“忍忍,很快就過去了。”
蔣承霖弓了半天身,蔣承希想上前,喬旌南給她擋回去,見慣了蔣承霖嘴不饒人,第一次見他有口無言,付阮等了半晌,心裏終是越發得過意不去。
走到攔網對麵,付阮站在蔣承霖身旁:“沒事吧?”
她聲音並不溫柔,也沒有多少愧疚,蔣承霖抬起頭,煞白的一張臉,臉上都是汗。
一瞬間付阮心底亂了一拍,是愧疚在作祟,她以為蔣承霖氣到極處,最起碼也會反問她一句:你說呢?
結果蔣承霖勾起唇角,輕聲道:“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