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看見蔣承霖和付阮在於記裏勾肩搭背,還幾次一起‘攜手’上廁所,本以為兩人酒後亂性的方向是兄弟情深,結果蔣承霖一聲‘老婆’,喊得兩家沒喝酒的保鏢瞬間有種醒酒的錯覺。
付阮站在車邊,停頓三秒有餘,就在所有人以為她會發飆之際,她望著蔣承霖的方向:“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你坐我車還是我坐你車?”
蔣承霖當即從自己車旁,走到付阮車旁:“我坐你的。”
說罷,他彎腰坐進跑車副駕,付阮絲毫不覺有異,還替他關上車門,而後繞到駕駛席一側,拉開車門,她剛要往裏坐,封醒出聲:“你喝酒了。”
付阮平日裏精明漂亮的臉上,此時隻剩下漂亮,被酒精麻痹後的大腦,讓她看起來還有幾分天然呆,扶著車門,她後知後覺:“對哦。”
蔣承霖坐在副駕,瞧著外麵‘猶豫’的付阮說:“你不能開,要不我開?”
周圍安靜極了,所有人都看著這倆大醉鬼,蔣家人上一秒還在心裏嘲笑付阮,下一秒,馬上從付家人臉上看到了嘲諷。
總的來說就是五十步笑百步,打臉不要來得太快。
許多走近,笑著哄蔣承霖:“四哥,你跟四小姐都喝酒了,開車不安全,換輛車,讓別人開。”
蔣承霖坐著一動不動,表情不辨喜怒,知道的是喝多了不愛挪地兒,不知道的還以為相中付阮跑車了。
在場的沒人敢催蔣承霖,許多也不敢,付阮看著車裏的蔣承霖說:“你坐這台,我坐後麵的。”
話落,蔣承霖一言未發,麻溜兒從車裏出來,跑車底盤低,他腿又長,出來時有些費力,許多趕緊上前拉了一把。
蔣承霖醉成這樣,別說付家人,蔣家人也沒見到過,這些年蔣承霖在外一直是矜貴公子哥,斯文儒雅的做派,小館子他經常下,但下到躺在人家地上的地步,今晚還是盤古開天地——頭一遭。
付阮已經走到後一輛車旁,蔣承霖跟過去,許多幫他打開車門,他彎腰跨進去,比他先一步坐好的付阮,側頭道:“你怎麼來過了?”
蔣承霖:“跑車太低,擠得不舒服。”
付阮笑問:“擠到你膀胱了?”
此時車門還沒關上,前座司機,副駕保鏢,以及後車門邊的許多,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而後同一時間,司機把前後座之間的隔音板降下,許多趕忙把車門關好,恨不能焊死。
蔣承霖坐在付家車裏,付家的車卻開往蔣家,蔣家派輛車打頭開路,後麵跟著十幾輛二十輛私家車,乍一眼看去,還以為誰家晚上結婚。
車內,付阮和蔣承霖全都躺靠在後座,蔣承霖說:“我還能喝,讓著你而已。”
付阮:“我最煩死鴨子嘴硬的人,剛剛我不攔你,你在於記把褲子都脫了。”
蔣承霖:“不是你讓我脫的嗎?”
付阮:“我讓你死你也去死。”
蔣承霖唇角勾起,隻有笑意沒有笑聲:“那不行,除非……”
車內靜謐,半晌蔣承霖側頭:“你怎麼不問我除非什麼?”
車裏很暗,付阮閉著眼睛,懶洋洋地敷衍:“沒興趣。”
蔣承霖就要告訴她:“除非我們是一家人。”
付阮聲音平靜:“你認我當幹媽,以後我罩你。”
蔣承霖始料不及,輕笑出聲:“蘿卜不大輩分不小。”
付阮:“別人想拿我當祖宗供,我都懶得搭理。”
話裏話外蔣承霖還占了大便宜,蔣承霖也不生氣,付阮一本正經,他就雲淡風輕:“終於說了心裏話,虧我拿你當妹妹,沒想到你心裏想給我當媽。”
付阮:“我有一說一,不像你。”
蔣承霖:“我怎麼了?”
付阮沉默,原本蔣承霖也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半晌沒聽到聲音,他睜眼側頭,動了下付阮手臂:“睡著了?”
付阮沒睜眼:“不想跟玩不起的人說話。”
蔣承霖:“又怎麼了?”
“為什麼找我合作南嶺,我要聽實話。”
蔣承霖看著付阮,恰好車子從老舊街道開去主路,路燈和霓虹襯得四周燈火通明,蔣承霖看著付阮被照亮的臉,隻是一個側臉,足以讓人移不開眼,有一瞬間的衝動,他想伸手撥開垂在付阮眉宇間的劉海,仿佛那縷頭發垂在了他臉上。
待他回神時,他看到一隻手已經伸出去,輕輕撥開讓人心燥的頭發,露出付阮高挺的鼻梁。
付阮緩緩睜開眼,慢半拍側過頭,整個過程,後腦勺沒離開過椅背,蔣承霖安安靜靜地坐在原位,仿佛從來都沒動過。
付阮隻好把頭轉過去,權當自己的錯覺。
不知過了多久,車內響起男人低沉犯懶的聲音:“我說了你又不信。”
付阮仿佛斷了片:“說什麼?”
蔣承霖:“我中意你。”
車子行駛在平坦主路上,很穩,連聲音都微乎其微,後座一片安靜,唯有自己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半晌,蔣承霖開口:“睡著了?”
付阮:“嗯。”
蔣承霖:“我說中意你。”
付阮:“聽見了。”
蔣承霖:“多少給點反應,我不要麵子嗎?”
付阮聲音很輕,不像是生氣:“我現在的反應就是在給你麵子。”
蔣承霖笑了笑:“果然是被人爭著搶著當祖宗供的人,說話就是有底氣。”
付阮:“不然呢,信一個差點在公眾場合脫褲子的人說的話?”
蔣承霖:“我沒喝多。”
喝多人的標配,我沒喝多,付阮沒出聲,蔣承霖靠在椅背上,自顧道:“其實我初戀是你。”
付阮一不小心樂出聲。
蔣承霖:“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你。”
付阮笑聲更大。
蔣承霖:“那天你穿著條白色的裙子的從教學樓三層下來,手裏拿了本很厚的音樂書,我想跟你打招呼,你不知道著急去幹什麼,很快就跑了。”
付阮除了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白裙子,音樂書,這兩樣東西就不可能出現在她的學生時代,小學三四年級以後,她的衣櫃裏基本就沒有裙子這種東西,至於音樂書,她多看兩眼五線譜都能暈船,會的那幾首曲子都是硬背下來的,她根本不會看譜。
蔣承霖不是喝多了,就是腦子進水,不知把哪個女生按到她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