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做初一,他做十五

付阮最討厭不專業的人,談合作就談合作,談什麼戀愛。合作就該像她和蔣承霖這種,做不成合夥人,寧可當仇人,也絕不會當戀人,誰要是有一絲一毫的假戲真做,那都對不起專業這倆字。

夜城不是付家的地盤,封醒查東西還是費了點勁,溫仕言住院的第四天,付阮告訴他:“打你的人是許箏縈派的。”

溫仕言聞第一反應,長舒一口氣:“還好不是蔣承霖,他要是吃我的醋,我可招架不住。”

付阮也悄悄鬆口氣,不是蔣承霖,說明蔣承霖還不知道溫仕言在幫她牽線。

她正想著,溫仕言開口:“算了,之前讓你替我報仇是鬧著玩的,許箏縈現在跟蔣承霖是合夥人,說不定往後變成什麼人,鬧大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沒必要去招惹她。”

付阮麵色平靜:“不用激我,她打你就是打我,你算我也不會算。”

溫仕言眉心微蹙:“怎麼有種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既視感?”

付阮不動聲色,在想商會上蔣承霖的反應,如果他早就跟許箏縈商量過,那隻能算他倆演技好,連她都沒看出絲毫破綻;如果是許箏縈單方麵上趕著,那她就是十足的舔狗,付阮連她主人都敢打,更何況一條狗了?

……

許箏縈突然失蹤了。

剛開始周一沒去上班,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同事打她電話,手機關機,本以為有什麼急事,結果連續兩天沒見人影,連重要會議也沒出現,待到後知後覺發現不對勁兒,去調監控時,看見視頻畫麵裏,許箏縈在自家地下車庫被人蒙頭毆打,打到一動不動後,又被人拖到監控盲區。

所有地下車庫和小區能拍到的角落,均沒看到綁匪,不知道這幫人怎麼進的小區也就罷了,主要許箏縈憑空消失,沒人知道她是怎麼被帶走的,一大活人,就這麼人間蒸發了。

許箏縈被綁走的消息,外界無人知曉,但圈兒內很快傳得無人不知。

付阮最近都在夜城,頻繁出席各類商會和酒會,碰見蔣承霖並不稀奇。

兩人見麵,也並不像外界傳得那種針鋒相對,而是主動打招呼。

“四妹。”

“四哥。”

蔣承霖:“怎麼沒帶男朋友一起過來?”他明知故問。

付阮麵色如常:“他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我不強求他。”

蔣承霖唇角帶笑,“你應該是他曆屆女朋友裏最慣他的一個。”

付阮笑笑,“沒辦法,長得好看就得寵著嘛。”

蔣承霖臉上笑意更濃:“沒想到溫大公子十年前沒吃上的飯,十年後終於吃上了。”

付阮今天心情格外好,不僅不生氣,還順著蔣承霖的話說:“在吃回頭草這塊,我不如四哥有經驗。”

蔣承霖一臉正色:“那四妹可能是誤會了,你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恰好相反,衣服越老越潮,人越新越好,有新米誰還吃隔夜飯?”

他口蜜腹劍,劍尖刹那穿透偽善的笑容,迎麵朝付阮刺來,付阮有一瞬動怒,但好在對蔣承霖毫無感情可言,所以劍在她麵前戛然而止,付阮仿佛看到劍上串滿蔣承霖的‘前任們’,最清晰的就是許箏縈的臉,活生生,血淋淋。

從小到大,付阮聽說過很多蔣承霖的緋聞,沒聽過他真的愛誰,但愛上他的人,一定特別倒黴。

眼底露出嘲諷,付阮輕笑:“所以‘隔夜飯’的命運就是被倒掉,最好還是有人幫忙,過程一聲不響。”

蔣承霖:“這麼說也有點絕對,我不吃不代表別人不吃,有人找‘隔夜飯’找不到,就該找誰倒了‘隔夜飯’。”

付阮佯裝不懂:“怎麼大家都在找同一份‘隔夜飯’,一家米百家嚐嗎?”

蔣承霖:“飯裏有肉,就一定有人想吃,藏著不讓人吃,等把人餓極了,小心人家直接把飯碗給砸了,到時候誰都吃不上飽飯。”

付阮無所謂地笑笑:“四哥最後一句我讚成,砸飯碗都是拚命的仇,更何況直接要命,命都快沒了,誰還管飯碗是好是壞。”

蔣承霖和付阮大談‘吃飯經’,字字沒提許箏縈,卻句句都在聊她,許箏縈就是這碗‘隔夜飯’,而付阮口中所謂的‘命都快沒了’,自然是指溫仕言。

蔣承霖一聽,鏡片後的眸子難免多了幾分耐人尋味,“原來我一直以為四妹鐵石心腸,沒想到也有衝冠一怒的時候?”

付阮看著蔣承霖,根本不上套:“四哥這是從何說起?”

蔣承霖低聲道:“這是夜城。”

四個字,含義太多。

許箏縈前腳把溫仕言送進醫院,付阮後腳就如法炮製,像是生怕別人看不出是她做的一樣,連打人的過程,地點,全都如出一轍。

現在圈內都傳瘋了,付阮為溫仕言報仇,連規劃局一把的幹女兒都說抓就抓,如果她為南嶺項目而來,那此舉典型地自掘墳墓。

蔣承霖一麵覺得付阮不可能是這種人,一麵事實又擺在麵前,兩人對視,付阮漆黑的瞳孔中,是蔣承霖熟悉的狂妄,她說:“所以呢?”

付阮不管許箏縈是誰,是誰的秘書,誰的幹女兒,誰的親孫女,亦或是誰的前女友,許箏縈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自不量力的主動招惹她。

付阮這種人,她能克製自己不胡作非為,已經用盡了所有自控力,還指望她逆來順受得過且過?春秋大夢都不敢這麼做。

付阮收拾許箏縈不為任何人,隻為自己,可這事在所有人看來,都是為溫仕言。

蔣承霖也是這樣認為的。

付阮跟蔣承霖短暫聊了幾句,宴會上再無其他交集,推杯換盞,互相恭維,付阮正跟某領導聊天時,兜裏手機響,看到來電顯,她微笑:“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接。”

付阮接通,手機裏傳來封醒的聲音:“溫仕言不見了。”

付阮麵不改色,“知道了。”

電話掛斷,她如常跟人寒暄,隻是餘光瞥見某個高大背影時,邊笑邊咬著後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