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又有不少人被感染,唐初夏的針灸都換了兩套,真的是純銀的太軟,損耗有些大。
後麵還是唐建兵跟師父知道唐初夏需要又細又長的針灸針,他們親自打磨了兩套不鏽鋼的針灸針,這才緩解了唐初夏的窘迫。
很多人都認為金銀的材質才是最好的,但是在針灸上,並不是如此。
唐初夏忙碌了半個月,終於沒有新的傳染人被送了過來。
她看著慢慢空出來的病房,吐出一口氣。
這段時間,她真的是不分晝夜的忙碌,人都快暈乎。
“我可憐的孩子,怎麼瘦成這樣了?”
在醫院裏上班的顧母是最先看到唐初夏出來,當她看到唐初夏那打晃的樣子,心疼壞了。
本來就不胖的唐初夏,此時更是弱不禁風。
說她是林黛玉附體,都沒有人懷疑,若是她不會因為煩躁一腳踹碎了一塊大石頭的話,那麼林黛玉的人設還是可以利用一下。
顧母看著依然能夠爆發強大力量的唐初夏,不由得放下心來。
能夠有力氣發脾氣,那就說明還沒有什麼大問題。
唐初夏自然是想要跟顧母訴苦,可她此時還不能夠完全的離開,還要盯著後續,等所有人都康複後,她才能夠出去。
“紅姨,我想吃你做的雞湯!”
唐初夏撒嬌轉移顧母的注意力,顧母立馬就被帶偏,當即就表示:“我這就回去給你做!”
顧母走了。
唐初夏抬頭看看天,天空上都是紅色的霞光。
真的很漂亮。
顧北淮每天都要在附近轉悠一下,看看唐初夏有沒有可能出來,今天終於看到,就要過來抱人,卻被欄杆給攔住,理智回歸。
“媳婦,你感覺咋樣?”
顧北淮眼眶都紅了。
都說鐵漢柔情,硬漢輕易不落淚,可架不住媳婦天天在跟死神做戰鬥,鬼知道什麼時候就丟了小命。
當初顧北淮跟唐初夏在一起被隔離,可半夜的時候顧北淮被唐初夏給紮暈過去,她直接找到了領導說明自己的情況,主動去照顧唐父跟薛占義。
等顧北淮醒過來後,才知道唐初夏做的事情,差點沒有氣瘋了,可他還在被隔離,根本沒有辦法去找唐初夏。
現在他被確認完全沒有問題,才被放出來,想要找媳婦,結果媳婦不讓他靠近。
“顧北淮,你不會要哭吧?”
唐初夏很是稀奇。
她翻遍記憶,隻有小時候的顧北淮經常哭鼻子告狀,怎麼都成年了,天天對她各種不待見的顧北淮咋就又恢複了小時候的愛好?
顧北淮轉過頭不讓唐初夏見到他的狼狽。
“沒有!”
唐初夏拍著腿哈哈大笑:“你就是哭了,小淮子,你竟然跟娘們一樣哭了!”
顧北淮吼道:“你不就是娘們?你哭了嗎?”
唐初夏不笑了。
不帶這麼人身攻擊的。
太氣人。
顧北淮自然不會真哭出來,他隻是眼眶紅了,心疼唐初夏而已。
唐初夏抱住自己的胳膊:“真生氣了?我就是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顧北淮丟給她一個東西,這才說道:“照顧好自己,別病毒消滅了,你又躺下了!”
唐初夏點點頭。
顧北淮沒有擔心多,就按照她的身體情況,一旦敢亂動以能力,肯定會倒下。
雖然很不舍得,可顧北淮還是得走了,時間有限。
唐初夏看著顧北淮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裏,抬頭看看天空,天空很漂亮,跟她此時的心情差不多,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也能夠快點出去。
隻是唐初夏還沒有出去呢,就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一直陪在黃老身邊的一位師兄突然暴斃。
原本這個事情唐初夏肯定不會知道,她在病房裏,還處於隔離中,跟外界的聯係很少,可架不住有個內應給她傳遞消息。
那是誰?
還不是之前在醫院裏結下身後友誼的圓圓臉。
她這次聽說唐初夏在醫院裏,不顧危險申請調入病房這邊,她說自己跟唐初夏有了默契,完全可以穿著防護服在病房裏工作的。
笨重的防護服密不透風,就算是剛開春的季節裏,圓圓臉每次脫下來的時候,裏麵都能夠倒出來汗水,她依然樂此不疲。
所以她每次都能夠帶著外麵的八卦跟唐初夏分享。
當唐初夏確認自己的父親跟薛占義徹底康複後,圓圓臉的消息也讓唐初夏感到恍惚。
她沒有想到之前那個愛笑的師兄,竟然沒了。
“知道原因嗎?”
唐初夏收拾著東西,也在做著結束隔離生活的準備,他們在做最後的消毒工作。
圓圓臉歎氣:“聽說是因為有病人家屬得知病人死亡,一時間接受不了,認為是醫院的大夫不盡心搶救,發了瘋的拿著武器報複大夫,你師兄當時就在現場,為了救人,被打中,當場人就沒了!”
唐初夏:……
她捏緊了拳頭。
雖然這個世上確實有一些不道德的大夫,可是大部分的大夫在從事這個行業的時候,都是秉承著救死扶傷的信念,可能力有限,總是有一些病人不能夠被搶救下來,但這不是他們被否定的理由。
病人家屬不能夠接受,情感上能夠理解,行動上不能夠讚同。
“病人家屬呢?”
唐初夏更加關注的是這個事情。
圓圓臉歎氣:“你師兄確認死亡後,他自己也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這下唐初夏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感情這也是個狠人。
“今天是第幾天?”唐初夏看看手表,已經到了上午十點,她已經讓唐父跟薛占義洗個澡消完毒再出去。
圓圓臉豎起三根手指。
“今天第三天,應該還沒有出殯!”
圓圓臉的消息讓唐初夏更難受,她準備去送師兄一程。
等她這邊剛收拾好出去,就看到了顧北淮,他騎著摩托車過來的。
“我帶你去個地方!”顧北淮接過唐初夏手裏的包,示意她上車。
唐初夏沒有多問,直接是去拜祭師兄。
一路上,顧北淮都沒有怎麼說話,帶著唐初夏來到師兄的家裏,到處都是人,她來不及換衣服,都還是醫院裏準備的。
隻來得及在肩膀上別上了祭奠的黑紗,胸前別著小白花。
“為什麼,為什麼死的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