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眼人應該都明白了。
厲珩之這是壓根沒把他當成客人呢,他愛留不留,幾乎是直接無視了。
白禦景也沒有非要留下來的理由,轉身進去拿落在沙發上的外套,穿起就走。
“哎——白——先生……”千桃站在門口喊他,“我有個問題很好奇,想問你。”
他停下腳步的樣子,讓千桃認為是默認,於是她就問道:“看得出來你好像很關心念心,可念心卻好像很討厭你的樣子,這是為什麼?”
白禦景對念心的關心不是裝出來的,看他這個樣子,即便念心在白家有多麼不受歡迎,他應該對她都不壞才是。念心恨白家可以理解,但恨白禦景是為什麼?
白禦景像是被問到了難處,不鹹不淡地回了她一句:“厲太太好像和念心關係還不錯,不如這件事就由厲太太去幫我問一問,到底是為什麼,我也想知道。”
五年前突然不辭而別,三年前不聲不響地就跑去墨海念書,之後便杳無音訊,回來見到他回回都跟吃了炸彈一樣。
那個會繞著他跑粘人功力十級,怎麼趕也趕不走怎麼罵也罵不跑的小丫頭,如今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個怎麼教都不聽,沒大沒小管他叫“小白”的小丫頭,停留在了他五年前的記憶裏。
歲月就好像一座牢籠,將人關進去,再放出來,便完全變了樣,她從前的影子,他一點都看不到了。
千桃嘴微張,這才懂,白禦景自己都不清楚個中緣由。
白禦景離開前,對千桃說了一句話。
這也許是白老太爺過的最後一個壽辰了,她若不去,會後悔的。
………………
深夜,收拾累了的季萱母女就要去睡了。季萱睡前還出來喊了她一聲:“桃子,你還是先回去睡吧,厲哥哥不一定馬上回來的。”
“哦沒事,你先去睡吧,我再等會兒,去吧去吧。”
季萱也就不再勸了,回房休息。
千桃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夜深沒有節目可看就把電視給關掉了。
她一直在想,白禦景那是不知道自己跟厲珩之的真正關係,才想要通過她做說客來說服念心。
她能怎麼說服念心呢?她連念心的身份都是今天才知道的!更不知道她跟白家是否還有其他恩怨。
厲珩之肯定知道,但他晚上那個樣子,她想問也是有心無力呢。
等著等著,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厲珩之回到家,顯得有些疲倦,神色也不太好,他還沒進家門發現燈還亮著,以為是萱兒又在客廳裏等他。
門一開,“萱”字就要脫口而出,卻意外發現,蜷縮在沙發上的人,竟然是她。
家裏沒了客人,她換回了那條絲質睡裙,隨時可以睡覺,頭發披散著,側著身靠在沙發上,裙擺往裏滑,大腿以下空蕩蕩地,白花花的兩隻腿彎曲側放著。
那小女人抱著自己手臂,室內空調溫度打得有些低,大概是冷著了。
他撩起袖子一邊走過去,手穿過她的膝彎和手臂下,輕鬆將她抱了起來。
厲珩之剛從炎熱的外麵回來,身體還是熱熱的,一碰到她冰冷的肌膚,她便睜了睜惺忪的睡眼。
厲珩之看她醒了,就道:“不是讓你先回去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