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卿卿盯著厲司決看，她能看到厲司決臉上肌肉輕微的抖動，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憤怒，她覺得應該是後者。
“回答不出來？”
厲司決一直抿著唇不說話，這倒是讓溫卿卿有些意外。
“你不是忍受不了我嗎？何必還糾纏在一起，五年多了，我也累了，你說的對，我該放下執念。”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嘲弄中透著一種無法名狀的悲涼，並非是那種釋然的情緒，而是他非常努力去抓緊手裏的沙，卻怎麼都抓不住，依舊眼睜睜看著手中的沙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一顆，然後他手一揚，自暴自棄一般丟棄了這最後一顆。
“至於，你會和蔣沉在一起還是和許澤宇，我都管不了，西西歸你，你善待她就行，要是被我知道你對西西不好，我不會放過你和你的男人。”
“……”
溫卿卿人傻了，她幾乎沒見過情緒這麼平靜的厲司決說出這樣一番話，在她的認知裏，這不會是厲司決說出來的話，就算要說也是情緒崩潰，甚至是歇斯底裏的狀態，怎麼會這麼平靜？
所以，他已經不愛她了？
無所謂了？
什麼放下執念都是狗屁，隻要還愛著一個人，根本放不下，會自願受心魔控製。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覺得心很亂。
是吃藥起作用了？他開始慢慢變得正常了？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厲司決問。
“沒，沒了，我先出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臥室的，整個人還有點懵。
一直一來她都很奇怪厲司決對她的感情，來的時候很凶猛，去的時候很突然，她好像一直都沒有什麼掌控權。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許久之後她覺得這樣也好，治好了腿就互不相欠了，沒必要變成仇人。
隻是心裏卻是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她摁了摁心口的位置，想壓下這種酸脹感，卻怎麼都壓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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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卿卿要送西西和柚柚去上學，厲司決沒有意見。
不過還是問了一句，“怎麼想到送他們去學校了？你不是要上班？”
“學校裏有人欺負西西，我得去看看。”
“誰？”厲司決皺眉。
“範靈雪，你應該有印象，上次親子活動的時候她媽媽帶著她來跟我們打過招呼。”
厲司決有印象了，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他們家是什麼背景？為什麼這麼囂張？”
“我去查一下。”厲司決並沒有了解過範靈雪一家三口的事，也可以說沒將他們放在眼裏，但今天聽溫卿卿這麼說，他決定調查一下。
“我們先走了。”
溫卿卿帶著兩個孩子去到幼兒園。
到了之後她很慶幸今天自己跟著來了。
“厲太太，今天怎麼是你送孩子來上學？”範太太見到溫卿卿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調整好狀態問道，但這一次臉上沒有笑容，大概是不想虛與委蛇了。
“我做什麼需要跟你彙報？”溫卿卿覺得有時候像厲司決那樣說話也是挺爽的。
範太太臉色一僵但很快浮現一抹嘲諷，“你做什麼當然不需要跟我彙報，隻不過你女兒欺負我女兒的事情，我就必須討個說法了。”
“哦？是嗎？厲青顏，你欺負範靈雪了？”溫卿卿板著臉問西西。
“沒有啊，是範靈雪耍賴，不履行賭約，還動手打我，我是自衛！”
“範太太，聽到了嗎？”
“小孩子之間開開玩笑很正常，你女兒不僅罵我家靈雪，還下手那麼重，靈雪身上好幾塊地方都青了，這是照片，可別說是騙人。”範太太拿出手機放出幾張照片，範靈雪的胳膊上和腿上都有淤青的地方。
“不對啊，我女兒說範靈雪衝過來打她，她就輕輕推了一下，範靈雪摔倒了，她就沒打了，怎麼這麼多淤青？不會是你們自己動的手然後嫁禍給我女兒吧？”
“怎麼可能？你少在這裏狡辯！”
比起範太太的氣急敗壞，溫卿卿顯得很淡定，“如果昨天真的打的那麼厲害的話，範靈雪怎麼沒告訴老師？老師，你們知道嗎？”
老師們搖搖頭，表示的確不知道這件事。
“因為老師們每次都向著厲青顏和厲青行，我才沒有說！”範靈雪吼起來，眼淚汪汪的，很不服氣的樣子。
“證據呢？用證據證明你身上的傷是我家青顏造成的。”
範靈雪母女一時語噎。
其實範太太是沒想到今天溫卿卿會來，本來是想著自己過來給孩子討個公道是很簡單的事，可溫卿卿在，事情就複雜了。
“你們跟老師說說昨天是怎麼回事？”老師詢問班上的小朋友。
“老師，範靈雪和厲青顏打賭輸了，沒有學狗叫，我們就叫她臭屁蛋，她很生氣就要打厲青顏，厲青顏將她推開，她又起來打，梁力鴻就過去抓住厲青顏，厲青顏的臉還被抓了一下。”
“對，就是這樣的，我們都看到了。”
結果這個時候一道男性的吼聲響了起來。
“誰叫我女兒臭屁蛋的，誰？他媽的欠揍是不是？”
小朋友們被這道渾厚的聲音給嚇到了。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突然出現在範靈雪的身邊，一臉的橫肉將小朋友們都嚇壞了。
“爸爸，就是她們，她們欺負我，這個叫厲青顏的，就是她經常打我。”範靈雪趕緊告狀，指著西西一頓哭訴。
範海立即就瞪著西西，“你欺負我女兒？”他伸手就要去抓西西，溫卿卿立即擋在西西的麵前。
“你幹什麼！”她厲聲嗬斥道。
範海剛要發火看到溫卿卿愣住了，臉上很明顯地寫了兩個字“驚豔”！
“爸爸，你幫我報仇！快幫我報仇！”範靈雪見範海不發火了有些著急。
“你，你是孩子的媽媽？”範海清了清嗓子問道。
“嗯，你是範靈雪的爸爸？”
“對！”範海甩了甩頭發，一副“老子最帥”的樣子，“我警告你們，別欺負我女兒，不然我不客氣！”
“是你女兒欺負我女兒，還滿嘴謊話！”
“你這個臭娘們怎麼說話的呢！”範海不高興了，雖然覺得溫卿卿不給他麵子。
“你注意一點素質。”溫卿卿冷聲道。
範海卻是直接啐了一口，“快給我女兒道歉，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不然……”
“不可能，你們一家子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他媽的再說一遍！”範海直接火了，伸手就推了一下溫卿卿，這力道直接就將溫卿卿推倒在地，高跟鞋一崴，痛的她直皺眉。
“臭娘們，不會好好……”
範海正要上前教訓溫卿卿，突然，一條椅子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