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決嗤笑一聲。
“哪有這麼容易，厲氏從來沒什麼嫡庶之分，誰有能力誰就能繼承厲氏，這也是為什麼厲氏能夠屹立兩百多年不倒的原因。”
“你知道篩選繼承人最重要的一環是什麼嗎？”
在說這話的時候，厲司決笑起來，笑容顯得有幾分詭譎，若不是他的眼睛還算是正常，溫卿卿都要懷疑他發病了。
“是，什麼？”溫卿卿莫名覺得有些膽寒。
她突然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會很可怕。
她緊張地盯著厲司決看。
然而！
厲司決話鋒一轉，“沒什麼。”
“什麼？你不說了？”
“突然不想說了。”
溫卿卿起初很生氣，但很快就被心疼給沾滿。
他不說，一定是因為這件事對曾經的他來說很殘忍，強大如他，都沒有辦法雲淡風輕地說出來。
“那就不說了。”
原本厲司決以為溫卿卿會生氣，畢竟誰會喜歡被人吊胃口呢。
她卻隻是柔和地笑了笑，笑容著帶著幾分安撫。
“等一下，這個篩選繼承人是從幾歲開始的？柚柚是不是也得去篩選？”她緊張起來。
她不想柚柚去麵對這一切。
一想到那張奶呼呼的小臉會變成冷若冰霜的模樣，她就止不住心顫。
“柚柚不用。”
“嗯？什麼意思？”
“他不需要對厲氏負責，他隻是厲青行！”厲司決麵容沉靜。
沒有用多響亮的聲音，也沒有用多堅定的語氣，就是很尋常的語氣，可就是這樣的語氣卻讓溫卿卿感受到了其中的篤定，還有他作為父親的這份強大。
“你的意思是，厲氏以後的繼承人不是柚柚？”
“嗯，雖然我知道他去競爭，一定能爭到，但我覺得沒必要。”厲氏已經爛了，不想再讓柚柚去沾的滿手爛汁液。
“那柚柚為什麼還要這麼努力學習這些東西？”
厲司決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用一種冰涼的眼神看著溫卿卿。
這種涼很少見，和他生氣時的冰冷，發病時的狂躁不一樣。
溫卿卿仿佛看到了滄海桑田，看到了萬物生，萬物滅的景象。
“要麼讓他成為一個廢物，要麼讓他成為一個強者，你選。”
“不能是個普通人嗎？”
厲司決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嗤笑道，“溫卿卿，你父母去世之後，你能當一個普通人嗎？”
溫卿卿刹那間手足冰涼，耳邊轟鳴不斷，如同當頭淋到了滂沱的大雨。
是啊，有些人注定當不了普通人。
周圍有太多才狼虎豹盯著你，你不狠，就是將刀遞給了別人。
“柚柚現在應該挺開心的，沒什麼問題，你別擔心。”厲司決見溫卿卿怔怔的模樣不忍道。
“我以前……”
“你自己知道就好，不必再說。”
以前的事情對於厲司決來說，已經過去了，他不想聽，也是因為他不想想起，那五年的時間，不管是對柚柚來說，還是對他來說，都有不堪的記憶。
“你早點休息，我還有事情，晚安。”溫卿卿抱了一下厲司決就離開了他的臥室。
此時她的心情有點亂，很難靜下來，腦海中不斷閃現上一世的事情。
好幾次她想畫設計稿都畫不出來，而且畫風變得很血腥殘暴，她隻能停下來躺到床上去睡覺。
她閉上眼睛。
山洞，一個很大的山洞。
裏麵卻是被白熾燈照亮。
“哈哈哈哈……”一聲放肆的笑容在山洞裏回蕩，“溫卿卿，你這個傻子，你怎麼會這麼傻？我有時候都不想騙你了，覺得你傻得讓人心疼啊。”
林殊夏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笑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你怎麼會這麼相信我呢？傻傻的把兩個孩子都帶過來了。”
“林殊夏！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不準傷害他們，你有什麼衝我來！”溫卿卿拚命掙紮，可她被兩個男人抓著，單薄的身體根本掙紮不開。
任憑她怎麼咆哮，林殊夏也不理會她，而是走到兩個孩子的麵前。
“西西柚柚，你們終於落到我的手裏了哦。”她笑著說。
她伸手捏住柚柚的下巴，“你平時不是很厲害嗎？神童？天才？你想想你現在要怎麼離開這裏？”
“誒呀，這樣的天才是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媽咪？如果不是你們媽咪幫忙，我還抓不到你們呢！”
“林殊夏，你放開他們，你衝我來呀，你對付兩個孩子算什麼本事？”溫卿卿隻能努力去激怒林殊夏，讓林殊夏來對付她，她不能讓兩個孩子出事！
“急什麼？馬上就輪到你！”林殊夏沒好氣地說。
“賤人！我那麼信任你，你就這麼對我？你們林家用了我多少錢？現在這麼對我？我不是你們的搖錢樹嗎？你們現在是要砍樹？”溫卿卿繼續罵，不想讓林殊夏待在兩個孩子的身邊。
果然！林殊夏生氣了。
她來到溫卿卿的麵前反手就是一個巴掌。
“嗬，搖錢樹？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你這個搖錢樹根本生不出錢了，現在把你這棵樹砍了，錢就都是我們的了，懂不懂？蠢貨！”林殊夏一邊說一邊拍著溫卿卿的臉。
“嘖嘖嘖，這張臉，是真好看啊。”
林殊夏癡迷地盯著溫卿卿的臉，“我要是有你這張臉就好了。”
“呸！”溫卿卿吐了一口唾沫在林殊夏的臉上，“就你也配？”
“溫卿卿你找死！”
林殊夏頓時氣得臉都要變形了，狠狠掐著溫卿卿的脖子，“你以為你長得好看很了不起嗎？腦子不行有什麼用？現在還不是在我手裏？溫卿卿，我現在就弄死，弄死你！”
“媽咪！媽咪！”西西大喊。
這兩聲拉回了林殊夏的理智，她惡狠狠地扭頭看了西西一眼。
溫卿卿的脖子被鬆開了，窒息感消失，但嘔吐感加重，令溫卿卿不斷幹嘔起來。
“給我刀。”林殊夏伸過手。
很快她的手裏就出現了一把水果刀。
刀刃在白熾燈下散發出泠泠寒光。
“我不能就讓你這麼死了，不能讓你帶著這張好看的臉死去，不然到了閻王爺麵前，興許閻王爺都要被你的美色迷惑。”
她輕笑著說，手指把玩著刀。
溫卿卿極力想要躲開，可刀麵就這樣貼在她的臉上。
不！
她的眼中浮現驚恐。
奮力掙紮，依舊是徒勞。
“啊！”一聲慘叫在山洞裏久久回蕩。
皎白的臉上瞬間出現一道血痕，鮮血沿著傷口不斷往下流，染紅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