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柚卻是一臉淡定地說，“爹地去查吧，要是查到了喬喬的名字，記得跟我道歉哦。”
看到成竹在胸的柚柚，厲司決倒是有些詫異，他很清楚柚柚在撒謊，可柚柚卻是這麼淡定？故作鎮定還是早有準備？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挺欣賞的。
西西和柚柚在兩歲就開始學東西，前期的時候學的少一點，三歲之後要學的東西就多了。
“你們在說什麼？”溫卿卿有些莫名其妙，不太懂他們父子的對話，“柚柚，喬喬的爸爸呢？”
“她爸爸是個賭鬼，已經離婚了。”柚柚回答。
溫卿卿點點頭，她沒有當著母女倆問，就是擔心是這樣的情況。
“以後在學校裏要是有人欺負喬喬，你得幫著點。”
“知道了。”柚柚點點頭。
厲司決被柚柚的態度給弄懵了。
他還真的給學校打電話詢問了一下有沒有喬喬這個女生，得到的回答還真的是有。
不過他問的不是柚柚班上的老師，而是學校的校長，校長查了一下名單，發現是有這個叫喬喬的女生。
“厲先生，請問是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你不用太在意。”
“好的。”
校長被厲司決這一弄覺得挺莫名其妙的，但又不敢質疑，隻能連連應著。
然而，在幾個小時後，喬喬的名字又悄悄地從學校名單裏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
晚上的時候，紀霖跑到家裏來了。
板著臉看向厲司決，直接質問道，“你怎麼回事？”
厲司決看了一眼溫卿卿，溫卿卿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走還是該留。
她是想留下來的，因為她知道紀霖過來肯定是要說厲司決腿傷的事。
“你是讓我先離開的意思嗎？”溫卿卿直接問道。
厲司決沒有立即回答，沉吟了片刻後開口，“留下吧。”
溫卿卿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她至少能了解到一些情況。
“我叫你來醫院檢查，你為什麼不來？”紀霖憋了好一會忍不住直接問道，“給你打電話都不接了，你想幹什麼？你要上天嗎？”他氣得要死！
“沒意義了，還做什麼檢查？”厲司決淡淡地說，眼睛裏仿佛是一潭死水，沒什麼波瀾。
“怎麼就沒有意義了？之前我不是跟你說了有五成的手術把握嗎？”
“五成，有用嗎？”他自嘲地笑笑。
此時的他散發出濃重的死寂，仿佛將自己縮在了黑暗的角落裏，不讓陽光照射進去。
“所以得保持好你的腿的狀態，成功率才會上升，你這麼不配合怎麼行？”
“我不配合？我配合了多少次？我做了多少次手術？有用嗎？有用嗎！”厲司決突然怒吼起來，一雙眼睛瞬間變得赤紅！
溫卿卿和紀霖都嚇了一跳，紀霖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是不能放棄希望的，要相信奇跡總是會發生的，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吸引力法則嗎？你要堅定地相信自己的腿傷能好的，這樣才會好！”
紀霖快速地安慰厲司決，想讓他的情緒穩定下來，否則一旦發病就隻能用鎮定劑了。
“相信？我沒相信嗎？我相信了這麼多年！結果呢？我連絕望的權利都沒有了嗎？”厲司決像一頭發怒的巨獸，似乎隨時都會衝出籠子對他們進行撕咬。
溫卿卿試著將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背上，然後被迅速地甩開。
“每個人都跟我說要有希望，要堅持治療，要這樣要那樣，我配合著你們！然後呢！”他凶狠的眼神落在紀霖身上。
但是溫卿卿卻覺得他雖然沒有在看她，可她知道這話也是在對她說。
他在配合她，為了不讓她失望，他在堅持泡澡，堅持複健，可是……
“你們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當個廢人？”他靠在椅子上，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眼神都變得空洞起來，“傷病不在你們身上，你們倒是說的輕鬆。”
這樣的厲司決讓溫卿卿的心都揪起來了，她寧願厲司決像狂躁的獅子一樣衝他們反怒，也不要他這樣毫無生氣的模樣。
一旦陷入到這個怪圈裏，厲司決可能就會失去人生目標，就會覺得活著沒有意義。
“我以後不勉強你了，我接受，接受這樣的你，無論怎樣的你我都接受，好不好？我們就這樣生活，我陪著你！”溫卿卿握住他的手，不給他機會掙脫，握得很緊！
他的手很冷，很冷，仿佛沉入湖底，放棄了掙紮，被冰冷的湖水包圍住，將他吞沒。
紀霖的眼眶有點紅，他認識厲司決很多年了，知道他是一個多麼優秀和驕傲的人。
車禍的時候，他看到過他的雙腿，血肉模糊，之後做過很多次手術，可都不理想，每次的疼痛都讓人難以忍受，他會有心理上的問題並不意外，他會失望也是理所當然，畢竟以現在的醫學，的確還很難做到將他的腿恢複到正常狀態。
“對不起！”他道歉。
“不用跟我道歉，你已經盡力了。”
說這話的時候，厲司決看的是遠處，不是紀霖，也不是溫卿卿。
“我先走了。”紀霖覺得自己還是等有把握的時候再來找他。
“阿決，我去送一下紀醫生。”
溫卿卿送紀霖出去。
“紀醫生，你說的，五成的把握的手術是怎麼回事？”
紀霖見剛才厲司決沒有叫溫卿卿走開，那麼就是願意讓溫卿卿知道，所以他就將手術告訴她。
“風險是肯定有的，我是覺得五成的成功率太低了，想著有個八成的成功率再動手術會更好。”
“八成？那不是還有兩成的機會變成真正的廢人嗎？”如今的厲司決至少能站起來也能走，不會那麼的無助。
“但這麼拖下去，情況也不容樂觀。”紀霖臉色凝重。
“之前那個老中醫說治不了他的腿，他為此發病了。”
紀霖點點頭。
他想了一下後說道，“怎麼說呢，我是覺得他有心理問題是正常的，可我又覺得他這個心理問題又不太正常。”
“什麼意思？”
“我和江嵐談過，江嵐，你應該知道吧？”
“嗯，你說。”
“江嵐給他治療的過程中，發現他好像有意回避了一些問題，回避了一些他不願意回想起來的事情，我總覺得他是個心性很堅定的人，意誌力很強，不可能因為這個腿傷就變得跟個惡魔似的。”
“你的意思是，車禍的時候還發生了別的事情了？”
紀霖點點頭，“有這個可能性，江嵐的意思是，可能他小時候也發生過事情，才會導致他的問題這麼嚴重。”
小時候？
溫卿卿更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