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秋往喬蘭花家去走,剛走到一半,
隻見丁飛陽歪歪扭扭地由一個鄰居攙扶著過來了。
“飛陽喝醉了,
這兄弟幾個,親兄弟,沒有一個外人,居然個個喝醉了,
在那裏睡了一陣子了,
醒了,吵著要來你們這邊。
他媽媽在家裏照顧那幾個醉貓喲,我幫他扶過來。”
丁飛陽看到了謝燕秋,還能認出她來,嘴已經不聽使喚了,
“燕——秋,燕秋,我愛你,我愛死你了。我…………”
路邊正巧有幾個婦女在聊天,各自手上拿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有人提著菜,有人端著盆,看樣子,
應該為了置辦年貨在忙的樣子。
但看她們淡定地說笑,仿佛又不忙。
丁飛陽的這醉話,正巧讓那些個嫂子嬸子們聽了個正著,
大家哄笑了,
“飛陽,你愛燕秋,有多愛啊!”
一個嬸子笑道,這個嬸子嗓門很大,
謝燕秋的臉唰地紅了,
在這村裏成群的人麵前,謝燕秋倒也不擅長言談,
尤其是這種情況,丁飛陽還說出那樣的話。
實在讓謝燕秋不好意思接話茬。
謝燕秋隻能向諸位婦女點頭,笑了一下,
“喝多了,瞎說呢。”
說著從鄰居手裏接過丁飛陽扶著。
丁飛陽身子雖然不當家,還是努力地往謝燕秋的臉上湊,
“來親一下,親一下嘛。”
“就一下,就一下,”
大家哄笑不止。
謝燕秋的臉快紅成了中國紅啊,
連脖子和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都是燙的。
她顧不得再講什麼客氣話,拚盡全力,扶著丁飛陽往家裏走去,
得趕緊走,這個臉,她真是丟不起了!
當她努力地把丁飛陽帶到家裏的時候,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
把丁飛陽扶到自己家的床上躺下。
床鋪已經被鋪得漂漂亮亮的,被子褥子顯然剛曬過,
彌漫著太陽的香味。
第二天就是除夕了。
家家都忙得不行。
丁飛陽晚上也沒有起床吃飯,還是被晚上大家放的鞭炮聲驚醒的,
當他醒來看著時鍾上指著十點的方向,才意識到自己回到了謝家,還一覺睡到了晚上。
他磨蹭著起身,才發現,床內還有兩個躺著的寶寶。
看起來,寶寶睡得很香,倒是沒有被鞭炮驚醒。
他不由想俯下身親寶寶一下,但想自己滿嘴的酒氣,又停住了。
他走出房間,看到,謝賢生和謝燕秋張桂花也正在拿鞭炮。
“達,今天不是除夕,怎麼要放這麼多鞭炮啊。”
謝賢生說,
“高興啊,高興就想多點鞭炮。”
“你醒了,餓了嗎,煮的餃子還給你留著吃,媽給你去熱一下,油煎一下。”
“媽,我沒有胃口吃。”
“那成,等有胃口了再說啊,
你們先去放鞭炮吧,去後麵那片空地放去。
別在院子裏放了,萬一驚醒了寶寶。”
謝燕秋笑了,
“哪裏那麼容易驚醒,剛才隔壁放的鞭炮那麼響,不也沒有驚醒嗎?”
謝賢生抱著鞭炮往外走,
“飛陽,走,放鞭炮去,還有,燕秋,把那些飛天炮也拿著。”
張桂花把飛天炮遞到燕秋手裏,
“你們去後麵放吧,我在家裏看著寶寶。”
謝燕秋看到謝賢生很雀躍的樣子,打心眼裏的高興。
這兩個寶寶給他帶來多大的幸福啊。
以往,謝燕秋都是除夕和初一才放鞭炮,也隻是敷衍地放著一把小炮,
今天買的大盤鞭炮,
都買了好幾盤不說,還有好多的飛天炮,
他說,從進臘月就開始天天晚上放炮了。
不為別的,就是開心。
謝燕秋卻不知道,謝賢生的開心幸福後麵,也有昨夜的長夜痛哭。
昨天張桂花回來後就和他一五一十地,把聽到謝燕秋和丁飛陽的一切對話都講了出來,
他和張桂花的反應差不多,震驚,不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
老兩口哭得半夜,最後商議,讓這件事隨風消散。
女兒的身體還是活著的就好,
那是他們的骨血,這一點不會改變。
至於女兒的靈魂,也許也和謝燕秋一樣穿到另一個時代,
也許生活得更好吧。
老兩口互相安慰,互相鼓勵,互相暗示,
努力把那失去親生女兒的傷心深藏心底。
“今年是女兒有了雙胞胎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回來過團圓年,咱們一定不能讓孩子掃興,”
謝賢生和張桂花說。
兩個人努力地調整好心態,加上謝燕秋確實是自己親生的那個身子,
倒也很快就調整過來了。
起碼表麵是看不出什麼傷感。
幾個人一起去外麵的空地了放炮了,飛天炮衝到空中,
閃著亮光,一個脆響在空中炸響,
仿佛把人心中美好的祝願送達天庭。
張桂花在院子裏,隔著房子瞭望著自己家和其他家的此起彼伏的鞭炮,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幾個人放完鞭炮,回來的時候,寶寶依然睡得很香,
小寶寶的睡眠質量真是無以倫比。
等到謝燕秋和丁飛陽回來睡時,才發現,原來一米八的大床,加上兩個寶寶,也顯得小了。
張桂花和謝賢生臨睡前又來看一下寶寶,
“你們四個一起睡會不會有點擠啊,我還是抱著哥哥去和我們一起睡吧,”張桂花說。
謝燕秋和丁飛陽對視一眼,狡黠一笑,
“媽,不用了,擠擠更暖和,何況也不算很擠,你們的床更小一些,還是我們四個一起睡吧。”
張桂花沒有再堅持。
老兩口離開,謝燕秋看丁飛陽對視一眼,
“老兩口難得在一起幾天,還是讓老兩口有個獨立的空間吧。”
丁飛陽一把摟過謝燕秋,親了一下,
“可是,我們就沒有獨立的空間了啊,”
謝燕秋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
“有本事,你別要孩子啊,那樣一輩子都有獨立空間。”
謝燕秋看著丁飛陽,想到他白天的醉話,不由地笑,丁飛陽問她
“你幹嘛呢,不早點睡,
明天還要早起去鎮上買東西呢。”
謝燕秋把他的醉話告訴了他一遍,丁飛陽難以置信地問,
“不可能吧?丟死人了,以後再也不能喝醉了。”
謝燕秋看他的眼神裏,愛意更濃了,
隻是眼前這個場景,兩個小家夥睡得橫七豎八的,床上都是胳膊腿。
真不適合幹正事。
兩個人心裏癢癢的,也隻能忍了。
這個春節,一家子過得熱鬧和諧,
初三,謝燕秋和丁飛陽帶著張桂花要返城,由於要去京都做客,謝燕秋說,
“達,你也跟我們去京都幾天吧,
等我們返回雲州裏,你再回來,現在到處都過年的,你這個村官離開幾天應該沒有啥問題吧。”
謝賢生不太想去,“一個村裏大事小情都得我管,我走了,萬一村裏有什麼事呢。”
張桂花說,
“我說你啊,沒有張屠戶,還吃帶毛豬?
你以為離了你,人家日子都沒有辦法過了呢,
燕秋那個漂亮的房子,你還沒有看過呢,
走了,跟我們去住幾天,哪怕少住幾天呢,
去看看女兒的新房子,也去看看升國旗。”
大家又七嘴八舌地勸異,謝賢生終於同意去京都,
謝賢生雖然已經和喬發財商議好,由他幫忙照顧,
但是此時,還是對家裏所有的生命都心有惦記,
在院子裏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
“達,去幾天就回來了,不用擔心啊。”
“嗯,不擔心,我擔心啥,我不擔心。”
謝賢生口是心非的樣子把謝燕秋逗樂了,
“達,你看你臉上啥樣子,就差沒直接寫倆大字,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