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金鈿看到宋秋風的微笑和謙和的目光,她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一點和緩。
對於宋秋風,她是了解的,
城府極深,
能把真實的態度全部掩飾得極為完美。
高金鈿確定,宋秋風剛才的冰冷與敵意才是真實的態度。
聽到宋秋風的提議,高金鈿沒有反對,
聽從她的安排,跟著她出了酒店。
司機聽宋秋風的吩咐,把幾個人載到了一個小型一點的茶館,
開了一個包廂。
宋秋風單刀直入,
“金鈿,你此行的目的,可以直說,
本來咱們都是已經商議好的,
我大可以把你趕出去,不再理你,
看在你確實是孩子親生母親的份上,咱們還是談一談。”
高金鈿有點心虛,臉上露出一副可憐相,
“我就是想兒子了,我回來就是想要回孩子,
我想陪他一起長大。”
“什麼?”
陪他一起長大!
對於宋秋風來說,這個要求太過分了。
如今她在親戚朋友那裏都已經有官方說法,說孩子是林臘梅所生了。
高金鈿這麼回來,算怎麼回事,
如果允許高金鈿在孩子的生活中出現,別人怎麼看?
其實高金鈿也清楚,宋秋風不可能同意這個要求的。
但是,她真的想兒子。
獨自在米國的大半年,一個人四處碰壁,
試圖尋找男人庇護,又不止一次受騙惹上渣男後,
她就開始抑鬱了,
她開始思念兒子,
她曾經想讓謝燕秋幫她拍個兒子的照片,看看兒子的樣子,
然後,去死。
但是被謝燕秋拒絕了。
慢慢地,也許是服藥起了效用,
她開始不再想死,而對兒子的思念卻日甚一日。
在經曆了幾個渣男過後,她甚至開始懷念當年在秦家的日子,
秦誌堅對她真心好。
想到本來該屬於她的一切,如今都已經屬於另一個女人,
她就心裏痛得無以複加。
本來她是打算,保持著一點體麵,
希望秦家能接受她出現在孩子的生活裏,
如果有可能,再重新搶回秦家少奶奶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
沒想到,她一出現,看到那熱鬧的景象,想到眼前的兒子,就失去了理智。
那一刻,她隻想最快地抱到自己的兒子,
麵對眾人的阻攔與防備,她破了大防了,
她才是寶寶的親媽啊,
她卻被當成賊一樣防著。
宋秋風被高金鈿的話驚到了。
“你覺得,可能嗎?”
宋秋風沒有收回臉上的笑意,
但眼底的寒意明顯地增加了。
謝燕秋也震驚了。
“我知道,你們不會把寶寶給我,但是我可以隔三岔五去看看他,
我是寶寶的親媽,我有看望寶寶的資格。
你不能剝奪我看寶寶的權利,”
高金鈿雖然知道無望,還是努力地分辨道。
宋秋風的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了。
高金鈿的往昔如果暴光就是秦家的大醜聞。
她希望高金鈿這樣的女人從此從秦家的生活裏完全消失,
更要從孫子的人生裏消失,
因此,她才給孫子找一個“生身母親。”
宋秋風沉默了一會,說,
“咱們當初可是簽有合約的,你單方麵撕毀合約,
你以為,你能得逞嗎?”
高金鈿顯然知道宋秋風的手腕,突然起身,
“撲通”一聲對著宋秋風跪下了。
“求你了,我要求不高,求你,讓我偶爾見一次孩子,幾個月,不,一年一次也好。”
“怎麼,你要放棄去米國了嗎?”
“我要回來”
這時候,她看了一眼謝燕秋,
“我要回來給母親養老。我要看我兒子”
宋秋風凜然說,
“孩子不可能讓你見,
以你的作風,你能對孩子的成長有任何好處嗎?
其他的還可以談,
比如,給你去你們老家的地方安排一個安穩的工作,你可以給你母親養老。
想見孩子,除非你動用法律,
但是,按法律,首先你就要歸還我的錢。
還有,你是過錯方,當初,你犯錯的很多證據都在我手裏呢。”
高金鈿臉色沉了下來,錢她自然是還不起的,
她還有那麼多“罪證”在宋秋風手裏。
“等我考慮好再給你答複。”
宋秋風起身,
“燕秋,我們走。
還有,家裏的電話早都換完了,你考慮好,可以給燕秋說,
讓燕秋轉話給我就行,
記住,不要再和我們家有任何聯係。
否則,你得不到好處的。”
高金鈿沒有回應,也沒有反對,木然地坐在座位上流淚。
謝燕秋跟著宋秋風離開,走了幾步,
回頭看了一眼,高金鈿還在一動不動地流淚。
車內,宋秋風臉色很沉,本來十分高興的日子,被高金鈿的出現生生攪擾了。
“燕秋,你不是和她的堂妹關係很好嗎,
麻煩你通過她堂妹勸解一下她,讓她放棄見孩子的念頭,
這樣的母親,我絕對不會允許出現我孫子的人生裏。”
謝燕秋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避開了宋秋風的目光,
這件事,她真的不想參與進來。
她猶豫了一下,
“阿姨,這件事,我恐怕真的沒有辦法幫上忙,
你知道,我和高金鈿的關係一直不好,我如果參與那就是火上澆油。”
宋秋風伸手握了謝燕秋的手,
“嗯,是我疏忽了,如果她同意了我的提議,你就幫我轉個話就行。”
謝燕秋覺得有點抱歉,宋秋風肯定希望她能幫忙勸上幾句,
然而,她並沒有能幫上忙,充其量隻是一個旁觀者。
好在,宋秋風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失望,直接就給謝燕秋送到了車站,
“燕秋,我本來給兩個寶寶準備了新年禮物的,
你看這,也沒有帶在身邊,過幾天,讓人捎過去。”
說著還是掏出了兩個隨身的紅包,
“這是給寶寶的紅包你替寶寶收著。”
謝燕秋沒有客氣,
“那我替寶寶收下了。謝謝阿姨”
宋秋風送東西,不喜歡別人假客氣推辭,也許是她這種身份習慣了賞賜別人。
謝燕秋回想著這一天的遭遇,對高金鈿的出現覺得撲朔迷離的。
這個一向以出國為夢想的女人,竟然自願從國外回來了,不知道在外國遭遇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