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保不下去了?
這個消息配上顧文的神情,看樣子是真實的。
“有多久的身孕了?”
“差三天就七個月了,但是醫生說,隨時可能保不住了。”
快七個月了,這個月齡的胎兒,生下來,有一定的概率能存活了,謝燕秋安慰顧文道:
“別太擔心,配合醫生,盡量保,再三天就七個月了,
七個月早產兒健康存活的幾率很大的。”
謝燕秋安慰了顧文,看著顧文走向高金鈿的病房。
於是向辦公室走去,
宋秋風還在,秦誌堅已經回家去了。
看到謝燕秋返回,宋秋風高興地說:
“謝謝你,燕秋,耽誤你的事了,醫生再觀察兩三個小時就穩妥了。”
“謝什麼,宋阿姨的忙,我哪有不幫的道理。”
這時候,有個醫生抱著病曆本過來了,把病曆夾子放在主任麵前:
“這個高金鈿,總是不聽話,讓她在床上大小便,她總是偷偷地上廁所,
不保證絕對臥床,
看這一段的症狀,我估計差不多快保不下去了。”
“還差三天就七個月了,一定要保住,記住了,最少也要保到七個月,
這胎兒的存活率能提高。”主任說著翻了一下病曆最新單據。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病人。”
說著對宋秋風說:
“還記得吧,這個就是以前你獻血救回來的那個孕婦,好在也保到快七個月了。
真不容易。
你也跟著去看看吧”
謝燕秋和宋秋風下意識地對了一下目光。
謝燕秋還有點吃驚,沒想到,宋秋風和高金鈿還有這層關係呢。
更沒想到宋秋風也一把年紀了,還能給病人獻血。
她相信宋秋風能夠做到給高金鈿獻血,一定沒有什麼情分在,
而是單純地為了拯救一個生命。
一群人跟著主任去看高金鈿,隻見高金鈿躺在病床上,母親張蘭正端著水杯,用湯勺一口一口喂她喝水。
顧文本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到醫生過來,忙站起來,讓出位置給醫生們。
因為醫生反複叮囑,現在危險時刻,千萬要臥床,能多保幾天,說不定能就能保下孩子的命。
張蘭再也不敢大意,
之前高金鈿總是不願意在床上大小便,偷偷下床上廁所,
張蘭也覺得就下床上個廁所而已,哪有那麼嚴重,一天下床一小會。
誰料,差幾天就七個月了,醫生說隨時可能無法保下去,張蘭才真的著急了。
主任詳細了問了問當天的情況,張蘭一一回答,
高金鈿看著醫生後麵的宋秋風和謝燕秋,一言不發。
她不知道,這兩個女人怎麼又湊到了一起,還混在她的醫生堆裏了。
她的腦子裏迅速地轉著圈子,上一次在丁二狗家,她大出血差點出事的那次,
是謝燕秋救她回來的,雖然她無法理解謝燕秋如何有那麼高超的醫術的。
但眼前的謝燕秋仿佛從天而降一樣,
也許是她的寶寶命不該絕。
隻能求她再施以援手,想辦法再幫她多保幾天胎兒了。
她突然和主任說:
“主任,上一次,我在農村大出血,就是謝燕秋救我回來的,主任,能不能讓她,再給我一看一下,還有沒有多保幾天的希望,謝燕秋,求求你。”
主任驚愕地回頭看謝燕秋:
“是嗎?這是你以前救治過的病人?”
宋秋風倒並不意外,
她之所以要找謝燕秋幫她來給她的幹女兒治療,
就是聽說了謝燕秋治療大出血的病例非常成功。
隻是沒想到這個病例原來是高金鈿,
看到謝燕秋點頭,主任的臉上寫滿了驚喜:
“那可太好,你對她的身體情況應該有所了解。
來你給病人把個脈,咱們回去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高金鈿的眼睛裏滿是祈禱的神色,
顧文雖然知道丁家村那次高金鈿遇險,是謝燕秋出手救治,
但依然並沒有想到求助於謝燕秋,
畢竟,她們現在所在醫院已經是京都一流醫院,
怎麼可能還不如一個衛校學生技術好嗎?
當看到主任主動邀請謝燕秋把脈,顧文方才悟過來,於是也過來對謝燕秋說:
“嫂子,請你幫忙……”
謝燕秋對顧文點了點頭,
高金鈿主動對謝燕秋伸出了手,謝燕秋認真地把了脈,
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眾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謝燕秋的臉上,
顧文尤其緊張,
看到謝燕秋臉上的神情平靜,似乎,一點驚慌也沒有,
顧文一度懷疑是不是情況沒有那麼糟糕。
謝燕秋把脈畢,環視了一圈人:
“我隻能說我盡力。我不能保證什麼,如果你們同意,我就盡力一試。”
高金鈿馬上說:
“謝謝你,”
謝燕秋跟著主任回到辦公室,對高金鈿的病情進行了進一步的探討,
謝燕秋做了一下治療方案,
配合著西醫的方案,加上自己的中醫的方案。
給高金鈿紮了一次針。
謝燕秋想第二天趕回雲州,於是把相關方案認真寫下,交給本院中醫科大夫:
“我沒有辦法在這裏待很長時間,
同誌,你可以按這個方案給她做針灸配合,
看情況,需要的話隨時聯係我。”
中醫科的大夫一看謝燕秋出的方案,大膽又謹慎。
非高手不敢出這種方案,一點不能出差錯,
否則就可能南轅北轍,病情惡化更快。
中醫科大夫拿著這個方案,完全不敢接下這個活:
“同誌,你這個方案可不是簡單的中藥配方,按方抓藥就行,
這針灸的事不光有方案,還有手法起的作用也很大,
你這個方案要想保證效果,最好還是你自己給病人做治療。”
看著同行大夫拒絕接受這個病號的治療,
謝燕秋直皺眉,回雲州,還是留下?
她回去,要上課,要工作,難道為了高金鈿選擇留下?
而且這一治療,就不知道要幾天,
如果效果好的話,也許能保很久,
如果還能保上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個月兩個月,她怎麼辦?
醫者仁心,她不拒絕為高金鈿做治療,已經夠仁至義盡了,
不可能為了她留在京都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