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金鈿還在趴窩的火車上,一分一秒的煎熬。
已經是臘月十九的淩晨,
高金鈿知道,謝燕秋和丁飛陽的婚禮就要開始了,
看到窗外,除了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到,高金鈿雖然身心都很痛苦,
想到謝燕秋婚禮在這樣的惡劣的天氣,想必也是很糟心的吧,
心裏多少舒緩了些。
她完全沒有想到,京都和雲州完全是兩樣的天氣。
至於丁家村和雲州又相距那麼遠,天氣又是遠遠不同了。
雲州也受到這一波寒潮的侵襲,倒也下了一場雪,
但並不大,至於丁家村,前兩天陰冷,卻是沒有下一點雪,
到了婚禮這天,卻開始零星飄起雪花,
不大,地麵也就薄薄一層,
溫度較低,也沒有化雪的現象,倒也不影響通行。
天雖冷,整個村莊的人心卻是火熱的。
村裏兩家的婚事同一天舉辦,算上謝麗雲家嫁女兒,應該是三樁喜事一起辦了,
這可曠古未有的大喜之事。
為此,丁支書親自出麵,把村小學的教室都利用上,讓大席能夠順利擺放。
整個村裏,人來人往的,都把家裏的餐桌餐椅都搬到學校裏,
連學校的大門上都貼了春聯和雙喜。
全村到處一片沸騰的喜氣。
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動員起來了,鄰村的酒席大廚都請過來幫忙。
本來,丁支書說,要把村委大院布置一個婚禮的現場,兩對夫妻一起在這裏拜天地,
但是,老人覺得,拜親應該在婚房裏拜,就尊重了老人的意願,在各自的婚房裏拜堂。
喬家和謝家是對門鄰居,春聯一貼,人群圍著,就等著看熱鬧了,
這麼大的熱鬧,連相鄰三裏五裏的村裏都有很多人來看熱鬧。
謝賢生夫妻和喬發財夫妻忙得裏裏外外像穿梭一樣,也時常碰麵,
雖然很累,但臉上都一直掛著笑。
喬發財微駝的背都直了起來。
……
謝燕秋和謝麗雲正在鎮上的理發店裏做新娘發型,
隻有蕭泊一個在店內等著。
同來的丁飛陽和喬致軍又去買東西了。
蕭泊就是一個專門來當司機的,為了婚禮蕭泊提前兩天開車來了。
因為是村裏結婚,走路隻有幾分鍾,倒是不準備用婚車的,
隻是來來往往買東買西,大冬天的,有個車,太方便了。
“怎麼還沒有好嗎?”
丁飛陽往店裏探頭,隨即把腳在門外的磚上刮著,把外麵沾鞋底上的髒東西刮掉才進來。
“好了,馬上就結束了。”
化妝師接話道。
丁飛陽和喬致軍一人提了個麻袋。
蕭泊忙上前接過來去開了車門放在車上去,回來說:
“我說兩位新郎官,你們要不要稍微地化點小妝。”
丁飛陽和喬致軍互相看了一眼,丁飛陽說:
“大老爺們,化什麼妝?”
兩個人都是平頭,也不用著上什麼發油,隻是簡單地重新理了一下。
好在長得都帥氣,加上人逢喜事,個個滿麵春風的。
看看兩位新娘已經完成了化妝,本來化妝師說要做誇張的新娘妝,被謝燕秋否了:
“發型簡單一些,妝容也不要太誇張”
終於完成了,謝燕秋和謝麗雲互相看看,很是滿意。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化新娘妝,雖然要求不太誇張,還是比日常妝要濃了許多,
喬致軍和丁飛陽看著成品妝容,都差點認不出來自己的媳婦了。
“這是天仙下凡了啊。”
蕭泊看看表:
“哎喲,杜萍可能快來到了。”
謝燕秋說:“那,要不要等等她?”
“等她幹啥,她會和同事們開車來的。咱們先回去,忙的事多著呢。”
……
到了村裏,隻覺得到處都是人。
這次婚禮,不但全村男女老少都出動了,甚至附近村莊的一些人,還有嫁出去的女兒什麼的都回來看熱鬧了。
兩家是對門,到了該拜堂的時間,附近的路已經圍滿了人。
眼瞅快到時間了,該到的人都到齊了,喬致軍那邊已經儀式結束,
丁飛陽這邊卻遲遲不開始,
人們竊竊私語,這是幹嘛呢,
時間久了,說這說那的都有,
顧愛黨和範秀芹,以及張桂花謝賢生在一起,焦急地等著。
本來喬蘭花是要來參加的,卻一時說舊疾複發,有點不舒服,沒有來。
也不知道真假。
眼瞅著吉時快過了,支書再次催促拜堂。
丁飛陽正發愁怎麼回答,突然人群騷動起來,自覺地把道路讓出來一條道,
隻見一輛黑色小車駛了過來。
門一打開,李士勤走了下來。
高而挺拔的身材,黑框的眼鏡,銀白和黑色各占一半的頭發,整齊地梳成向後的發型,一看就是大官。
眾記者手中的鏡頭直發癢,好想拍,
但是,提前參加已經接到過通知,領導這種私人的事不要亂報道。
也隻能悄悄地忍著。
李士勤被迎接到院子裏,看著這個普通的農家小院倒是幹淨整潔,透著紅紅火火的氣息,直點頭。
主要的客人來到了,人群裏一陣興奮。
紛紛想往前擠,
這就是傳說中的丁飛陽那個當官的爺爺!
但是李士勤沒有隨著顧愛黨他們上台接受跪拜,
而靜靜地在下麵觀看著孫子的婚禮儀式。他知道這場婚姻要上新聞。
作為高官,他不想因私事上新聞。
看到夫妻一起向顧愛黨跪拜,李士勤的眼睛濕潤了。
他見證了這一時刻,
雖然他的到來隻能待不到半小時,但是無論對於他自己,
還是對於丁飛陽,都有著特殊的意義。
本地的婚禮儀式很簡單,拜拜長輩拜天地夫妻拜一下就送入洞房了。
但是,丁飛陽在拜完之後,卻沒有隨著人群的簇擁,牽著謝燕秋進入洞房,
而是停了下來,走到一個話筒跟前,
那是提前從村委會借來的話筒:
“鄉親們,叔伯們,爺爺奶奶們,我的所有的長輩們和父老鄉親們,大家好,
我是丁飛陽,
感謝大家參加我和謝燕秋的婚禮。”
看著丁飛陽來這麼一出,大家都驚呆了,沒見過誰家婚禮上新郎在全村的大嗽叭裏喊話啊。
村裏的大喇叭響徹整個村莊的每一個角落,
而且相鄰的村莊有的些地方也能聽到。
所有在忙碌著的人們都停了下來,
側耳傾聽,這個新郎官要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