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秋吃著這丁飛陽準備的最後一頓早餐,心裏五味雜陳。
這次,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這個家,終於是要散了。
那個讓她操了多少心的丁家,這個大負擔,餘生,再也和她沒有關係了。
一下子甩掉了這麼大的包袱,她感受到了很輕鬆的感覺。
本來,謝燕秋嫁給丁飛陽的時候,是謝家各種妥協,生怕丁家不肯娶她。
誰想到後來,是她,謝燕秋挑起了一家子的重擔,
在丁飛陽和父親雙雙臥病的時候,用她柔弱的肩膀挑起一切重擔。
如今,謝燕秋感覺到,自己已經還完丁飛陽對原主的“不離不棄之恩”,
雙方算是互不相欠吧。
吃完早餐,謝燕秋簡單收拾了行李。
本來對這個家沒有強烈歸宿感的她,並沒有置辦太多的東西。
個人物品也簡單。
如今搬起家來,倒也容易。
家裏的家具電器大都是搬家時,顧愛黨和範秀芹他們買來的。
和謝燕秋也沒有什麼關係。
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這個家,自己的東西也已經收拾完畢,
這個家,也許沒有再來的必要了。
於是謝燕秋把自己的鑰匙,放在家門外門檻下麵。
她背著背包,左手右手都提著大袋子,走出這個住了不太久的小院,卻又不由得回頭。
本來以為丁飛陽萬一不能康複,她是做好了照顧他一輩子的打算的。
甚至也打算過在這裏陪著丁飛陽終老。
沒想到,丁飛陽如此幸運地恢複了。
而她,也將去追求更好的人生,
但,離開,她的心裏居然有點空落落的。
丁飛陽提前離開家,不想麵對這一尷尬境地,
難道,連一句話也沒有想說的嗎?
謝燕秋停住了腳步,又放下行李,
回去,從門檻下找出鑰匙,重新打開房門,
她回到室內,認真地在屋裏轉了又轉,
她檢查著每一寸空間,
隱隱覺得,丁飛陽不應該這樣一言不留離開,也許他會留下什麼話。
然而,什麼也沒有,丁飛陽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謝燕秋重新鎖了房門,把鑰匙放在門檻下麵。
當她拉著行李走出去的時候,看了看表。
她特意等到大家上班時間過去,再走,
省得遇到很多的人,又是一番解釋,詢問。
但她還是遇到了人。
高小梅本來早上七點換班,算上接班開會什麼的,八點前都能到家。
但,今天,班上人手緊,多了幾個急診手術,她不得不留下加了班。
回來的時候,正碰到謝燕秋,大包小包地往外走。
太多的東西,不好拿,又重,她走得氣喘籲籲不說,
還時不時停下來休息一下。
手都勒紅了。
其實,她可以分開搬的,但經曆昨晚一事,她,急切地想和丁飛陽切割。
“嫂子,你拿這麼多東西,是幹什麼去?
回老家嗎?怎麼,提這麼多都是衣服啊,”
謝燕秋本來想悄悄地走,怎麼解釋的事留給丁飛陽吧,
但麵對高小梅的詢問,謝燕秋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為好,
她和丁飛陽並沒有統一口徑,怎麼對外人說這件事。
由於兩個人也沒有打算馬上離婚,謝燕秋也就不打算說這個事,心裏迅速思索一下,笑著對高小梅說:
“我公司為我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方便我上班,
你知道,我白天要上學,晚上要上班,這樣子比較方便,
所以,我把東西搬過去住。”
“那,以後休息日才能回來了?”
“哎,我這哪裏來的休息日啊,
休息日,正是我有時間好好工作的日子啊。”
一方麵,謝燕秋說這話也是事實,
另一方麵,謝燕秋也在為以後自己不再出現在這裏做鋪墊。
“嫂子,我幫你拿,這麼多東西,你一個人哪裏行。”
“不用,不用,我坐車就行的。”
“你看,坐車也得走一段距離,
到了你租的房子那裏,還要搬東西,
你這一個人哪裏行,
我今天剛好要轉班呢,晚上也不用去上班了,今天我幫你搬家好了。”
謝燕秋還想拒絕,高小梅卻不由分說,搶過兩大袋東西提著就走:
“嫂子,咱什麼關係,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外道。”
謝燕秋見高小梅這樣說,也不好說什麼了。
可不,以前,丁飛陽和沈炎這師徒關係往這一站,外道什麼。
如今,她要離開了,和沈炎以及高小梅仿佛也馬上疏遠了很大的距離似的。
“嫂子,你這麼搬家,丁大夫也不請個假幫你,要麼就等丁大夫下班了再一起搬嘛。”
“又沒有多少東西,犯不著。”
謝燕秋和高小梅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到租的房門前時,發現門開著。
謝燕秋並不意外,昨天蕭泊說了,他還有一把鑰匙,明天一早就讓人來幫忙打掃衛生。
兩個人進門一看,卻沒有蕭泊。
蕭泊昨晚回家後,又有人約酒,喝得大醉,此時還躺在床上沒有起床呢。
倒是有人在打掃衛生,不是別人,卻是鄭喬月和李繼剛。
這下子把謝燕秋愣住了,
什麼情況!
看到謝燕秋驚訝的眼神,不待謝燕秋詢問,鄭喬月就歡快地跑過來了。
她的頭上戴著用舊報紙裹的簡易帽子,很是搞笑,再看李繼剛,戴著同款帽子,真是情侶帽子。
“嫂子,你一個人過來了,我哥呢。”
鄭喬月和李繼剛準備爬山,一起到蕭泊處借好的相機,
聽到蕭泊說給謝燕秋租的兩房一廳的房子,鄭喬月根本沒有問什麼情況,就一廂情願地確定,這房,一定有丁飛陽住的。
因此當蕭泊說要找手下人先去打掃衛生,鄭喬月果斷把這活攬下來了:
“叫什麼外人打掃,我反正也沒事,我來幫嫂子打掃。”
鄭喬月自己攬的活,卻又叫上李繼剛一起。
李繼剛本來難得有一個周末,想和鄭喬月出去爬個山的,這下全報銷了。
“你哥,他上班呢!”謝燕秋裝作開心的微笑。
李繼剛為自己的舊報紙帽子感覺有些滑稽,
看到謝燕秋進來,身邊還跟著一個美女,很麵熟,卻也想不起是誰,
他本能地把帽子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