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燕秋要和範秀芹去開旅館住一晚,結果範秀芹拚命阻攔。
倒也不完全是為了省錢:
“燕秋,我知道你現在不差這個旅館錢,咱們難得來京都一趟。
陪小青一晚,明天咱就走了。
小青要好長時間才能回一次雲州呢。”
李大強和柳小青也極力勸他們留下來住,
雖然隻能睡沙發。
謝燕秋拗他們不過,隻得同意。
晚上,沙發拉開,就是一張一米三五的雙人床。
謝燕秋不習慣和外人一起睡,
但是也別無他法。
晚上,謝燕秋睡不著,也不敢隨意的翻身,生怕吵到範秀芹。
柳小青同樣睡不著,也忍著盡量不翻身,
怕範秀芹知道她睡不著的事,擔心她。
其實,範秀芹也沒有睡好,
一來,不適應和外人睡,二來,擔心柳小青未來的生活。
幾個人互相為對方考慮。
都失眠,卻都勉強裝作睡得還可以的樣子。
一個屋子內,隻有李大強睡得很香。
此時的他沒有任何心事,自從去找丁飛陽,下決心和柳小青和好後。
他似乎真的做到了他承諾的。
離開雲州,仿佛也把在雲州的一切不美好的回憶都忘卻了似的。
如今,兩夫妻都有了更好的工作,還在大京都生活,
以後要和小青好好過日子。
直到第二天起床,高金鈿的大門依然掛著大鎖,
看來,高金鈿徹夜未歸。
謝燕秋看著那門上的大鎖,若有所思。
昨晚,丁二狗應該是一個難忘的夜晚吧。
不過也是一個遺憾的夜晚吧,一個快四個月的孕婦,……
看來,這樁婚事,是要成了。
謝燕秋心裏的天平,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傾斜了。
一個人品很差的城裏美女,沒有錢,
一個浪蕩半生的農村光棍,突然發跡,
在婚姻的天平上,誰輕誰重,謝燕秋一時不好評判了,
隻是覺得這樁婚姻頗值得玩味。
“小青,我和燕秋今天就早點回去了,你和大強慢慢收拾房間,
休息兩天,該上班就去上班吧。”
吃完李大強一大早買來的早餐,範秀芹就收東西準備走了。
“媽,嫂子要上學,今天要趕回去,
你回去也沒有事,要不在這裏多住幾天,”
李大強客氣挽留。
範秀芹說:
“不了,你們這才搬的家,很多地方都需要收拾,
我在這裏,你們還要想著帶我去玩,不夠裹亂的。
改天,和你爸一起來玩。”
李大強已經把借的車還回去了,雖然一樣的要搭車,還是把謝燕秋範秀芹送上火車。
這是他作為女婿的態度。
火車上,範秀芹依然心事重重,對柳小青很是放心不下,
謝燕秋安慰道:
“媽,李大強說要改變對小青的態度,
這次調小青進京都工作,他和他父親都沒少操心出力。
他要是不想和小青好好過,
也不會這麼費力地給小青調工作了,
你放心吧,兩個人問題應該不大了。”
謝燕秋一邊安慰範秀芹,一邊心疼這個母親。
想到自己和丁飛陽不久的將來要離婚,不知道會不會給這個母親又一個打擊呢。
她感受到一陣無力感。
下了車,謝燕秋把範秀芹送回家,才回到自己家。
丁飛陽以為謝燕秋會坐晚上那班車回來呢,以往都是往晚班車回來。
沒想到坐的早班車。
丁飛陽正拿著鋤頭在刨門前的那片地,站著累了,就搬個凳子坐著刨。
沈炎這幾天都沒有空陪他玩了,他報名了一個考試,正在努力學習中。
丁飛陽看書累了,就起來挖地。
他記得,謝賢生和張桂花在這的時候,謝賢生有空就刨地,
謝燕秋還說準備在這塊地搭塑料棚種菜呢。
老兩口一走,這事謝燕秋再也沒有提及。
想到謝燕秋說的,提高冬季棚內溫度,可以種各種新鮮的葉子菜,
不比現在天天白菜蘿卜的強得遠了嗎?
他決定自己來,讓謝燕秋吃上自己種的青菜。
雖然腿不太好用,好在地不大,坐著凳子也能刨。
謝燕秋看到丁飛陽正在院門前地裏刨地,大吃一驚,小跑奔過來:
‘你幹嘛呢“”
“種菜啊。”
“種什麼菜,你以前在家裏都沒有種過菜,在這裏種什麼菜。”
謝燕秋的話讓丁飛陽有點懵,
在這塊地上搭塑料棚,種青菜可是謝燕秋和張桂花的夢想,
如今她怎麼換了個態度。
“不是你說想吃新鮮的青菜,用大棚可以種嗎?”
謝燕秋恍然大悟,原來,丁飛陽記得以前她說的這段話,
可是,那時候以為父母會長期住在這裏。
想著父親反正沒事,人又多,需要菜也多,種點菜劃算。
如今就他們兩個人,謝燕秋自己也是越來越忙,
到時候公司忙起來了,她準備在公司附近租房子住呢,
還種什麼菜啊,吃的人都風吹雲散了。
“飛陽,以後我會越來越忙,哪裏有空來種菜,
說不定吃都沒有空了,
你知道,我和蕭泊的公司馬上開始,
我準備去他那邊租房子住方便工作。”
丁飛陽一怔,手中的鋤頭把掉在地上:
“你要去租房住?”
謝燕秋撿起鋤頭,把鋤頭拿到牆角立好;
“你看你,身上都是土,這麼冷的天,地都凍實了,哪裏好刨,真是的。
快點來屋裏暖暖。”
丁飛陽站起來,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說:
“我刨地刨得都想冒汗呢,哪裏會冷。”
一邊有點賭氣地走到裏間,往床上躺下。
謝燕秋看到丁飛陽躺到床上去了,伸頭看了一眼笑道:
“你看你,為了刨那點地,再累壞了身子,值得嗎,咱又不是買不起菜。”
丁飛陽翻了個身,麵朝裏麵牆壁,沒吭聲。
本來想著,他掘地種菜,給謝燕秋一個驚喜,
誰想到,落了一堆埋怨。
更讓他心裏堵得慌的是,謝燕秋竟然沒有和他商量一句,
直接就準備去外麵租房了。
看她那泰然自若的樣子,仿佛去外麵租房住是那麼理所應當,
和他說隻是通報,根本不是商量。
仿佛丁飛陽是外人一樣。
謝燕秋看到丁飛陽生氣的樣子,有點意外。
多久都沒有見過丁飛陽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