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和媳婦站在一邊

“醫生,快,快去喊醫生。”

“哭暈了,哎,這媳婦居然哭暈了!”院子裏的人群開始騷動。

“老五呢,老五,快來。快找老五來。”

丁飛陽正在裏邊守棺材,有人進去把丁飛陽叫出來。

出來進去,都是人,今天因為人太多,為了出行方便,丁飛陽並沒有坐輪椅,而是拄了拐杖。

幸好已經好很多了,走起來也還算穩。

丁飛陽走到靈棚下的時候,謝燕秋已經蹲下身子,在按著著戚春紅的人中和虎口部,一邊看眼睛和呼吸。

好在,很快就緩過來了。

應該是哭聲太大太久,因為大腦缺氧而導致臨時的暈厥。

這媳婦,為了孝順的名聲,可是真拚了。

緩解後,大家把戚春紅抬到偏房裏,派人守著。

戚春紅知道自己暈倒後,心裏很是滿意。

這次的哭靈肯定被人誇讚不已,,一會看那燕秋怎麼表演。

哼。

下麵是丁飛陽和謝燕秋哭靈。

丁八斤喊過之後,丁飛陽卻自己對著親戚和圍觀群眾說話了:

“父老鄉親們,我的父親去世,我們都悲痛不已。

但是今天,我將帶著我的愛人,給我父親行一個新式的默哀禮,希望大家理解。”

說完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腿,這些鄉親們怕是理解不了他們的苦衷。

於是把原因攬到自己身上:

“我這腿受傷日久,剛剛恢複,還不能下跪,相信我爹一定也可以理解我。”

於是丁飛陽一手拄著拐杖,另一邊由謝燕秋攙扶著,走到靈棚下麵。

沒有下跪,沒有嚎哭,進行了三鞠躬和默哀禮。

圍觀群眾裏一片嘩然。

哪能這樣不給父親行跪禮也不大哭的。

大家一邊議論,一邊都好奇的伸長的脖子看,丁飛陽這是在丁家村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丁老五這是咋了,原來不聽說鬧離婚來著,現在咋把老婆當成寶貝一樣的。”

“可不,明明是他媳婦不肯哭喪,他還把原因攬在自己身上。”

“真的是,自古以來,哭喪都是是要大聲哭。

這樣悄沒聲的彎了腰,連眼淚都沒掉,像什麼樣子!”

“快別說了,沒聽老五說嗎,這媳婦現在能掙錢呢。

大柱生病都是媳婦掙錢治病的。

哎,你們說,這燕秋沒啥文化,咋現在比丁老五這大學生還能掙錢嗎”

“那誰知道,現在減肥又漂亮,又能掙錢,也難怪老五對她的態度改變了。”

……

人們都在竊竊私語。

到了送葬的時候,因為要爬山到山的另一邊,丁飛陽的腿腳不便,隻能不去送葬。

謝燕秋本來也應該去送葬,被丁飛陽叫了回來:

“燕秋,你就別去了,咱們回來還沒有去你媽那裏,咱們一塊去那邊看看。”

張桂花已經提前回了家,隻剩下謝賢生跟著送葬的部隊去送葬就行。

喬蘭花看著丁大柱被眾人抬走,送葬的和圍觀的也走的走、散的散。

熱鬧了幾天的丁家小院子清靜了下來。

本地風俗,老伴是不能送葬的。

喬蘭花心裏突然覺得空落落的。

丁大柱活著的時候,從來沒有覺得他有什麼好處。

他病了,隻覺得他是個拖累。

他想死,她覺得給兒子們減輕了負擔。

如今,他永遠地離開這個院子,喬蘭花表演了幾天的悲傷。

竟然沒來由地真的來了。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垂淚。

丁大柱還有丁飛陽和謝燕秋孝順,尚且這樣淒慘的走了,以後她的晚年又會怎麼樣呢?

她可不敢指望謝燕秋像孝順丁大柱一樣孝順她!

丁飛陽和謝燕秋進來了。

看到喬蘭花在落淚,丁飛陽過去了:“娘,”

喬蘭花抹了一把淚,背過身去。

丁飛陽沒想到母親還能真誠地為父親掉一把淚,看著那個背影倒有點內心觸動。

爭吵了一輩子,母親以後成孤家寡人了。

“娘,我們去燕秋家看看,回來幾天還沒有去呢。”

“去就去唄,和我說什麼。”

喬蘭花雖然知道謝賢生和張桂花照顧丁飛陽盡力,但一點感激也沒有。

如今丁飛陽不但對謝燕秋態度大改,就連對謝家夫妻也是,明顯親熱了太多。

與此同時,和丁家的感覺卻逐漸疏遠。

這種感覺讓喬蘭花如何能開心。

原來隻擔心丁飛陽找到親媽,被親媽搶去。

如今看來,親媽倒不是最危險的,而這嶽父母倒是有要把兒子搶走的跡象。

丁飛陽覺得父親被抬走,母親可能需要一個單獨的空間,好好釋放一下情緒。

於是沒再作聲,對謝燕秋示意一下。

兩個人來到院子裏。

丁飛陽重新坐上輪椅,謝燕秋推著他往謝賢生家走去。

“飛陽,燕秋,這是去你媽家啊。”

謝燕秋禮貌的和他們點頭打招呼:“是啊,是啊。”

兩個人走過,身後的議論主題即使是丁家的其它事,也馬上轉到了這兩夫妻身上。

到了謝家,張桂花正在廚房裏忙活。

當天去丁家上供拿的豬肉,按常禮都會留下一半,另外一半給他們返了回來。

雖然是冬天,張桂花還是要把豬肉切成小塊醃在鹽巴裏。

正兩手油的張桂花,聽到門口的動靜,就支著兩隻手從廚房走出來:

“燕秋,飛陽,來來。

你們先去屋裏坐,我把這肉淹上。”

雖然張桂花和謝賢生才回來幾天,小院已經收拾得清潔一新,養在喬發財家裏的雞鴨也接回來了。

謝賢生努力一輩子,弄的這個小院了了,小瓦房,住起來,還真舒服。

比在城裏的那個小房子可寬敞太多了。

想到父母跟他們在雲州擠在一間隻有五六平方的次臥裏,毫無怨言,謝燕秋就很感動。

若不是為了照顧女婿,他們哪裏用得著受那憋屈。

兩個人並沒有去正屋,而是在廚房門口和張桂花說話:

“媽,我們明天一大早去坐車,你和我達是和我們一起去,還是在家裏再住幾天再去?”

張桂花醃好了肉,洗好手,一邊用腰間的粗布花格子圍裙擦著手:

“燕秋,我和你達,正想和你們商量個事呢。”

“啥事啊媽。”

“來,屋裏坐啊。”

張桂花說著,把正屋的活動門檻拿了起來:

“飛陽,我把門檻拿掉了,你輪椅能夠搖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