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表買來後,謝燕秋一直放著準備送給杜萍。
後來,見識了高端手表,終於覺得送不出手。
有一天,丁飛陽說:
“這表拿不出手,杜萍也不缺手表,要不你自己戴!
以後,有合適的禮物,再送給杜萍。”
丁飛陽說這話那天,是謝燕秋的生日。
她不知道,丁飛陽是不是記得她的生日。
每年的生日,謝燕秋並不會為自己舉辦什麼生日儀式。
隻是丁飛陽說這表讓謝燕秋自己戴時,碰巧那天是謝燕秋的生日。
謝燕秋思考了一下這個事,最終判定,絕對是一種巧合。
丁飛陽這人,向來不記得任何人的生日。
這年頭,生活的困頓,讓很多人已經忘記了生活的儀式感。
想到奶奶約的飯店六點半要到,而這裏離那裏還有一段距離。
謝燕秋對丁家兄弟說:
“這裏收拾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你們晚上還要去聚餐。一會柳叔叔可能要來接你們了。”
“那我們趕緊吧,遲到不好。”
“那麼高檔的飯店,以後咱們回去也可以吹一下,”老二說。
老四:“趕緊走吧,等會遲到了,你吃屁呢。”
幾個人回到醫院的時候,果然在病房樓下,看到了柳適誼的三輪車,看來柳叔叔已經來了。
那套漂亮的房子帶給幾兄弟的心理衝擊還在,幾個人都情緒有點高漲。
“柳叔來了,快點。”
幾個人加快腳步,走到了病房。
果然,柳適誼正在從布包裏往外拿飯盒:
“今天我們全部去聚餐,你媽媽提前給你們做了飯,我先給你們帶過來。
等你恢複了,咱們再去德月樓好好慶祝一番。”
柳適誼的話讓丁飛陽心裏有點點酸,這輩子還有完全康複的可能嗎?
但他笑著說:
“柳叔,到時候,我來請客!咱們一大家子都去。”
謝燕秋去接過來飯盒:
“柳叔,我來,你帶他們去飯店,別讓奶奶他們等急了。”
柳適誼帶領著眾人出去,除自己的三輪車,又打了兩輛。
“德月樓。”
柳適誼說了地址,三輪司機把車蹬得飛快,柳適誼都跟不上了他們了。
遠遠地被撇在後麵。
柳適誼載著老兩口,眼瞅著他們落後了,丁大柱說:“應該讓他們年輕人來踩的”
柳適誼一邊用力蹬,一邊說:
“不急,沒事,時間還早,他們早到也得在那裏等我們”。
等柳適誼帶著老兩口走到的時候,一群人已經大部分都到齊了,就差一個顧文。還有一個李士勤。
顧愛黨還不知道顧文和柳家背後出了什麼事,一個勁地問顧蓮葉:
“你孫子哪去了,怎麼沒來?”
“他出去玩了,誰知道,這年輕人的事,咱管不著,不管他了。”
顧文自從那天和柳小青翻了臉,就從柳家搬到了酒店去住,和奶奶也沒有說別的,隻說想去酒店,條件好一些,一直在柳家住沙發不適應。
誰也沒有多想。
柳小青之前還擔心顧文來了有點尷尬。幸好他沒有來。
柳小青從對顧文的新奇迷戀中醒過來,悔恨不已,不由得對顧文心懷怨恨。
她不知道怎麼麵對李大強了。
李大強來找過她,她以身體不適取消了約會。
也許是因兩個人感情素來穩定,李大強這一段家裏堂兄要辦婚事,他也很忙,也根本沒有留意到柳小青微妙的變化。
柳小青作為這個宴會上唯一的城裏長大的年輕人,忙前忙後地幫著照顧人,像一個正式請客的主人。
顧蓮葉看著柳小青處事得當,人又漂亮,眼裏閃著欣賞的目光:
“這孩子反正和我們沒有血緣關係,要是能和我孫子走在一起,真是不錯的選擇!
這顧文,咋不開竅呢,就知道天天換對象,玩來玩去,一點正性也沒有,可惜了。”
顧蓮葉的眼裏閃過一絲遺憾。
大家落坐後,顧愛黨看看了表,已經六點二十五了,李士勤咋還沒有來,他作為飛陽的爺爺,招待丁飛陽的家人,他應該不可缺少的。
“飛陽爹,飛陽娘,我今天請客,主要是為了感謝你們,飛陽的爺爺這會兒還不來,可能因為有事耽擱了,他不是隨意遲到的人,他工作太忙了!”
丁家六口聽到這話,心裏還是懵的,他們還不知道丁飛陽的親爺爺,到底是個什麼人,還以為也像顧愛黨一樣是一個退休的老幹部。
看他這樣這麼忙碌,好像還身在其位似的。
“飛陽的爺爺還沒有退休嗎?”丁大柱問。
“沒有呢!”
顧愛黨和顏悅色的樣子,讓丁大柱放下了拘束之感。
“嬸子,你這年紀都退休了,飛陽爺爺應該比你還大些,咋還沒有退休呢?”
柳小青聽不下去了。
農村人,根本不懂,男人退休比女人晚不說,丁飛陽爺爺可是高官,高官退休更晚一點。
她搶在顧愛黨前麵回答:
“叔叔,你還不知道呢,飛陽的爺爺是一個大官,大官退休晚,爺爺就是咱們的省委書記李士勤。”
“啊,省委書記!”
丁家人個個如泥僧坐定一樣。
農村人對城裏的官職不懂,但省委書記這個官大家都還是懂的。
整個省的一把手吧,全國也就那幾十個而已。
丁大柱聽到這個消息,心裏又開始膽怯了,他一個老百姓,何德何能,能和省委書記同桌吃飯。
丁家四兄弟心裏很是興奮。
這次來雲州,真是見到了平生未見過的最有錢的人,錢英紅。
又要見到從來沒有見過的大官,省委書記。
求求他如果給安排個工作,也不是不可能的。
村裏二蛋的舅舅就是市裏的什麼官,二蛋和他哥二毛都被安排在市裏工作了。
而且,聽說他舅舅把他所有的侄子外甥都安排進了市裏和各單位上班。
之前丁家沒有一個當官的親戚,沒想到丁飛陽被親媽認走,倒是因禍得福了,這是認回高官親屬啊。
“都六點四十了,不等他了,服務員上菜。”顧愛黨看了看表:“老頭估計臨時有事了”
服務員脆生生地答應了一聲。
正在這裏,李士勤在秘書的陪同下過來了:
“大家都在啊,我隻有十分鍾回來,政府臨時有事,我馬上要開會。
但既然請了客,我不來也不好,這些都是飛陽的家人吧?
你們好啊,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們吃飯了,改天再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