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愛黨跟著李士勤坐上車,直接開往省一醫院,省一醫院和省軍區醫院相距不遠,步行過去也不過十分鍾。
秘書帶著二位老人去到牙科,牙科醫生楊克明,早已等候著。
“李伯伯好,顧阿姨也來了。”
楊克明是著名的牙科醫生,也是李士勤老戰友的兒子,所有的牙科問題都找他,很多年了。
很快幫李士勤看好了牙齒。
李士勤一邊漱口一邊說:
“克明啊,你也幫你阿姨檢查一下,她這一段吃飯總是牙根發酸,看看有什麼問題。”
顧愛黨按牙醫吩咐躺在檢查床上。
楊克明一邊幫顧愛黨檢查,一邊和李士勤閑聊著。
李士勤突然問楊克明:“克明,你和隔壁的醫院很熟,隔壁新來的進修醫生,有個叫丁飛陽的你認識嗎?”
楊克明詫異地看了老領導一眼:
“李伯伯,你要說進修醫生,我都不認識,畢竟我們既不同一個醫院,更不同科室。
但你說的這個丁飛陽,這一段,可是我們醫療係統的熱門話題。
我雖然不認識他,倒是知道他。
他上了新聞,聽說,還因為他,有幾個領導被處理了。
這麼大的事,我豈能不知道?”
楊克明已經檢查好範愛黨的牙齒,問題不大:
“阿姨,你這牙齒沒什麼大問題,牙齒發酸,是有點輕度炎症。
我給開點漱口水,回去注意衛生,過一段時間會緩解。”
李士勤環顧周圍,診室這會沒有旁人。
每次李書記約好的時間,楊克明總是把自己的號暫時停下,病人都由其他同事們接診,自己的這個診所就會安靜下來。
雖然李書記不止一次說過,不要搞特殊,但醫院領導有命令,省領導的時間寶貴得很,不能讓省領導來這裏還要排隊。
李士勤稍作猶豫:“克明,我有個事想求你幫個忙。”
“什麼忙?”
“你能不能去隔壁醫院,把丁飛陽請到這裏來,我想見他一麵。”
“李書記,你認識他?”
李十勤搖了搖頭。
“那?”楊克明眼裏充滿了疑問。
顧愛黨也是疑惑,這老頭子,幹嘛要在這裏見孫子。
去別的地方不成嗎?
“克明,我也就不瞞你了!你知道,我以前找過很多年兒子,後來,找到了兒子不在人世的消息。”
“是的,我聽我父親說過。這麼多年吧,伯伯,阿姨,你們也有了過繼的孩子和孫子,這件事還是放下吧!”
“克明,現在有了新消息,這個丁飛陽,很大可能是我那死去兒子留下的孫子!
你阿姨基本可以確定了,現在就差一個證據。”
“真的嗎,阿姨?這可太好了!”
“這個是真的,我基本確定是我們的孫子。
隻是當年留給他父親的信物被他父親帶進了棺材,一時沒有辦法認證,但我還有別的方法。”
顧愛黨的肯定,讓楊克明麵露驚奇,這麼傳奇的事竟然發生在自己身邊。
“那趕快把孩子找回家裏來啊,怎麼還要在我們這裏見麵?”
“你不知道,沒有信物,孩子心裏有點不相信。
主要是,我那過繼的兒子和孫子,如果知道這事,怕會起衝突。
畢竟這個事還沒有最後確定,我們想低調一點,待有信物確認後再公開。”
“克明,你應該理解吧,畢竟,你伯伯的一舉一動都那麼容易引人注目,在你這裏,不容易被人注意。”
“那是,我理解,我理解,李伯伯,顧阿姨,我讓助手去隔壁醫院請丁飛陽過來。”
……
丁飛陽正在給病人換藥,科主任竟然過來了:
“丁飛陽,讓其他醫生接替你,你跟我來!”
丁飛陽跟著科主任出來,科主任認真地看他一眼,這小子,先是上新聞,搞倒黴了幾個領導,如今又被省領導點名叫去,到底有什麼背景?
“丁飛陽,換下衣服,跟我走。”
“主任,我還在上班呢,有什麼事嗎?”丁飛陽納悶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
丁飛陽看下旁邊等著的人,也不認識。
但主任的話,不能不聽,隻能默默換了衣服,跟著主任,和另一個不認識的人一起出了醫院大門。
“主任,這是去哪啊?”
“馬上就到了”
很快到了省一醫院,七拐八拐到了牙科,最裏麵的一間診室。
丁飛陽發現自己被帶到牙科,更納悶了,這是幹嘛嗎,自己又不是牙科醫生,牙齒也沒有病。
“楊醫生,他們來了!”那個陌生人把他們帶到牙科診所,對著一名醫生說。
“楊醫生,我把丁飛陽送來了!”主任說。
又恭敬地對一個老人說:
“李書記,我把丁飛陽給您送來了!”
說著還鞠了一躬,隨後退了出去。
丁飛陽一頭霧水。這是怎麼回事?李書記?是什麼書記?為什麼叫他過來?叫書記的官職很多,從村委書記到省委書記都有,這個書記又是誰?
眼前的老者,高大,拔拔,滿白的花白頭發,卻梳得一絲不苟,一副黑邊方框眼鏡更是透著威嚴,老者微微一笑,臉上的嚴肅氣氛少了許多,多了些許和藹。
“你是丁飛陽,來,來坐。”
丁飛陽環顧四周,送他來的主任已經走了,這裏的人無一個認識的。
正納悶間,顧愛黨從布簾後麵走出了,原來,她在裏麵用藥水漱口。
丁飛陽一愣,隨即喊了一聲
:“奶奶!你怎麼在這裏?是你找我嗎?”
顧愛黨過來拉著丁飛陽的手,把他一直拉到李士勤麵前:
“孩子,我今天給你介紹一個人,這位是我的愛人,你可以叫他爺爺!”
丁飛陽心裏轉了下,馬上叫了聲:
“爺爺好!”
李士勤勞向丁飛陽伸出雙手。
丁飛陽和李士勤勞握了握手。
此時,楊克明知趣地退了出去。
把這時間留給這祖孫三人。
李士勤的目光在丁飛陽的臉上身上,上下睃巡:
“你在這裏生活還好吧?工作上有沒有什麼困難?”
丁飛陽聽到李士勤的話,好像一個老領導,在關心下級,但他對李士勤卻有著本能的親近感。
丁飛陽看著李士勤,似乎也覺得稍有點麵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
卻一時想不起來。
“挺好的,爺爺!”丁飛陽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顧愛黨卻拉著丁飛陽的手:
“孩子,爺爺今天托了老戰友在國外尋找我的三妹了,等我三姨把金手鐲寄回來,你媽媽就能確認你是我們的孫子。
相信我,孩子。
我當年尋找你爸爸,是多方驗證的,不會有錯。
而且村子的名字和人的名字都對得上,不會有意外的,你一定是我們的親孫子。”
丁飛陽對這個事並沒有抗拒,經過一夜的思考,他也相信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奶奶,我不是不接受這個事,隻是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我經過再三思考,覺得您說的符合現實。”
“我相信,過一段就能找到金手鐲,孩子,我們之間的就再也沒有任何困惑了。”
“你這些年在鄉下生活過得怎麼樣?”
“還好,順利上了大學,當了軍醫,也結了婚。”
“看媳婦也挺漂亮的,也挺懂事的吧?”
顧愛黨的這句話讓丁飛陽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應著:“嗯,挺好的。”
“還有沒孩子是嗎?”
“嗯,還沒有!”
“結婚幾年了?”“三年了!”
老兩口你一言我一語,問一些日常生活上的事,丁飛陽答應著,卻還是有點拘束,手上隨手翻著桌子上的幾張報紙。
突然,眼角瞄到了一個新聞,配圖上的老人煞是麵熟。
再一看,不正是眼前的這個和藹的老人嗎?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