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去,沈鹿提出要分房睡,他把主臥讓給沈年,自己抱著一套被褥和少的可憐的衣服搬去了書房。
沈年就看著沈鹿對他說了聲“晚安”後合上了書房門,沈鹿雖然還是如往常一樣笑著,但那個笑卻不再是沈年所熟悉的傻乎乎,溫暖的笑。沈年沒有挽留沈鹿,他怕沈鹿會告訴他一些他不想知道的答案。
這是第一次,沈年膽怯並退縮了......
沈媽媽和沈爸爸也不說什麼,隻當倆孩子發生了點小矛盾,過幾天總會好的。
自那天之後,沈鹿總不動聲色的和沈年拉開了一段距離。沈年也不說什麼,隻是靜靜跟在沈鹿身後兩米遠的地方。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轉眼間,暑假到了。這次暑假過後,沈鹿他們就要步入高三,麵臨高考,這個人生的分界嶺。
在這些日子裏,沈鹿和沈年的日常對話屈指可數。除了互道晚安,一起吃飯上學回家外,他們就沒有別的交集。不如說,每次沈年想和沈鹿說什麼時,沈鹿總已各種理由推脫回房間。隻留下沈年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像隻被拋棄的小狗。
一直時刻關注自家寶貝兒子和孫子的沈媽媽,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寶貝兒子,你過來一下。”一次晚飯後,沈媽媽把又要回房的沈鹿叫住了。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沈鹿感覺到沈年的視線,急慌慌的想要回房。
他怎麼會沒注意到沈年這些天的反應?他比誰都要注意,每當看到沈年一直高傲的眼裏露出受傷的情緒,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所以,他隻能盡可能避免和沈年接觸,避免看到沈年的眼睛。
“慢著!”沈媽媽一把抓住沈鹿,強製性的把他帶去了她的房間。
路過沈年時,沈鹿撇開了臉。
“兒子,你和寶貝孫子最近怎麼回事?都是一家人,不要賭氣堵這麼久。他畢竟是你兒子,你要讓著他點。”沈媽媽拉著沈鹿坐在床沿,語重心長的說。
“沒有不開心。”沈鹿一聽到“他是你兒子”這些字就煩,語氣有些不耐。
“那你們最近怎麼了?有什麼事和媽媽說說,媽媽幫你一起想解決辦法。”沈媽媽疑惑。
“和你沒關係,你別管了。”沈鹿不耐地站起,“媽,我困了,先回房睡了。”
沈鹿回到書房,一臉疲憊地撲上了在角落裏的鐵架床。伴隨著鐵架床發出“咯吱”一聲的是沈鹿的歎息。
“這種事,怎麼可能和媽說?”
沈媽媽在沈鹿那兒吃了閉門羹後不放棄,接著去找這次事件的第二個主人公。
“寶貝孫子啊,跟奶奶說說,你和你爸最近怎麼了?是不是你爸不好,你告訴奶奶,奶奶幫你教訓他。”
“沒什麼,和你沒關係,你別管了。奶奶,我累了,先回房了。”沈年淡淡說完,然後頭也不回的回了房間。
沈媽媽啞然:真是一對好父子啊!話都說一模一樣!和我沒關係是吧?好啊!老娘不管了!你們愛咋咋的!
半夜,書房門被輕輕打開,來人一雙金瞳在黑漆漆的屋內閃著異樣的光芒。
他悄悄走到鐵架床旁,細細看著床上人。
沈鹿側躺在鐵架床上,睡得有些不安穩,他秀氣的眉頭微蹙,雙手緊抱著身旁的被子,嘴裏喃喃自語:“沈年......”
沈年伸手摸了摸沈鹿的臉,眼裏滿是受傷:“傻子,你知道我被你無視時,我有多難受嗎?”
他輕輕躺在沈鹿身旁,盡量將鐵架床“咯吱”的聲音降到最小。
就像以前那樣,他摟過沈鹿,緊緊將他禁錮在自己的懷裏。出乎意料的,沈鹿竟也緊緊回抱住了他。
沈年沉了沉眸,看著懷裏的人,在他額上印下一吻:
“傻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