Ȓ�b#4戒律院長老大苦禪師死後,達摩院長老大悟禪師轉為戒律院長老,達摩院長老之位改由原先擔任首座的大字輩武僧接任,這就空下了一個達摩院首座的位子,而原先擔任戒律院首座的掌門大弟子清遠,當上掌門之後,這個位子也空了下來。
最後,經眾僧商議,讓清成做了般若堂首座,而原菩提院首座清智成了戒律院首座,原羅漢堂首座清玄成了達摩院首座,原般若堂首座清和成了菩提院首座,剩下的羅漢堂首座就由覺顛擔任。
當時,覺顛才出家一年,而且又是覺字輩的僧人,說什麼都輪不到他,但因為他武功夠高,了因大師又常常把他叫去聆聽法音,因此,他便成了最合適的人選。你還別說,覺顛當上羅漢堂首座之後,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練功和指點羅漢堂覺字輩弟子身上。
有一年,普陀山的高僧,也就是天都聖人餘天都生前的好友空明大師來少林寺參謁,閑暇之餘,指明要和覺顛比試比試。這一戰,沒有分出勝負,但覺顛的名聲卻越發響亮。有那好事者,還把他與正天教的教主獨孤九天相提並論,說最想看到的一場大戰,就是這兩人什麼時候來一次比武。自然,這不排除是別有用心之人的挑撥,但現在的覺顛,確實已被列為絕頂高手的行列。
昨日來的那個神秘人自與覺顛進了密室之後,兩人都一直沒出來,三位長老怕出什麼事,所以一大早就來到密室外等候。
眼見日已西斜,忽聽密室大門傳來一聲輕響,很快,大門打開,從中走出兩個人來。當中一人,正是吳世明,也就是現在的覺顛大師。與他走出來的人,這時也不再戴著鬥笠,三十六七的樣子,論年紀,他已步入中年,但臉上始終帶著迷人的微笑。
方劍明一見那人的相貌,不由失聲道::“是你?”
那人笑道:“不錯,是我。”
大能禪師看了看這人,怒道:“原來是你,你來少林寺做什麼?本寺不歡迎你。”
那人笑道:“我來看望我的弟弟,大師難道不許嗎?”
大能禪師正要說些什麼,覺顛開口道:“你雖然是我的哥哥,但我早已出家,已是空門之人,今後,咱們也不要相見了。”聽他的話,想來是承認有這麼一個哥哥的了。
顯然,這人不是別個,正是司馬宸宇。
方劍明既然認出他來了,對剛才那神秘人自然也猜到了八九分,道:“今天來的大人物就是你的義父?”
司馬宸宇道:“是的,方兄與他老人家想必見過了麵吧。”
方劍明哼了一聲,道:“見是見了,但我沒見著他的麵。你的義父可神秘得緊。”
忽聽覺顛叫道:“你……你是劍明?”
方劍明扭頭看向覺顛,上前行禮,道:“劍明見過世明哥。”
覺顛一把抱住他,哈哈大笑,甚是瘋狂。他一見方劍明,便忍不出會瘋癲,這幾年的苦修,算是泡湯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鬆開方劍明,笑道:“你終於來看我們了。”
方劍明望了一眼司馬宸宇,道:“是他告訴你的?”
覺顛點點頭。
司馬宸宇咳嗽了一聲,道::“方兄,能否借一步說話。”
方劍明正也有話要問他,遂對覺顛道:“世明哥,我去去就來。”辭了師父和三個長老,與司馬宸宇騰身而去。
兩人出了少林寺,走到一片樹林中,半天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司馬宸宇率先打破沉靜,道:“方兄,符老前輩他們已找過你了吧?”
方劍明道:“我們昨夜已經見過,還打了一場。”
司馬宸宇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的。”
方劍明道:“在我們還是對頭的時候,你就已經很了解我。你的義父派他們來,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司馬宸宇道:“如果是我來做說客呢?”說時,收起了笑容。
方劍明一驚,道:“司馬兄,我們都是大難不死之人,應該都清楚生命的珍貴。難道你就不能勸勸你的義父?”
司馬宸宇歎了一聲,道:“個中緣由,非三言兩語所能道清,我也是身不由己。”
方劍明正色道:“司馬兄,你當真甘心為你的義父賣命?“
司馬宸宇道:“我這條命是他老人家救的,他要我去死,我也必須去死。所謂做人不可忘恩負義,我再世為人之後才明白過來,可惜已經遲了,我的命已不在我手中。”
方劍明也知他的難處,換成自己,隻怕也無法選擇,試問對於一個救過自己性命的人,你能反抗嗎?不錯,你可以反抗,但你得背著忘恩。倘若你是梟雄,奸雄,或者之類的什麼雄,什麼罵名都不所謂。
英雄之所以難當,正在於此。所以,有時候,人最怕當英雄,因為顧忌太多。行啊,你要當英雄,那好,衝鋒陷陣,你第一個上;上山打虎,你一個人去;刺殺奸賊,你身先士卒……你就算有一百條一千條命,都不夠你拚。
亂世出英雄,狗屁,亂世出奸雄才對,因為英雄們都死光了。
方劍明沉吟了一會,道:“司馬兄,誰做說客都沒用,我什麼性格我還不清楚嗎?承諾可以說,但也不是這麼說的,也不能說得太多。”
司馬宸宇望著他,長長地歎了一聲,道:“事到如今,我隻能說四個字:珍重,小心。”說完,轉過身軀,大步而去。
方劍明揚聲道:“司馬兄請代小弟跟你的義父說十六個字: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聲音回蕩林中,似乎久久未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