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劍明一騎西去,不出一盞茶功夫,早把開封城拋得遠遠的。坐在赤首神龍背上,宛如坐在雲端,兩旁的物體無聲無息的遠去,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當時,河南下轄八府一州,即彰德府、衛輝府、懷慶府、河南府、開封府、歸德府、汝州、南陽府和汝寧府。開封府是較大的一個州府,少林寺所在的登封,隸屬河南府,而河南府就在開封府的邊上。
兩個時辰後,出了開封府地界,進入河南府的管轄範圍內。由東而來,要去少林寺,得途經中嶽嵩山。赤首神龍連金山都不放在眼裏,何況是嵩山,四蹄依然翻飛,如履平地。不久,過了嵩山,少室山已遙遙在望。
方劍明重回故土,心情當然不會不激動,隻是比起當年來,他已較為平靜,讓赤首神龍放滿了速度,往少林寺而去。
少林寺,這座千年古刹此時正處於一片寧靜之中,因為,這正是寺中僧人做午課的時候。眼看距離山門越來越近,方劍明眼前不由浮現起了小時候的歡快時光。
“那個貪睡的小和尚如今又回來了。”他心中的另一個自己在雀躍。
驀地,三道人影從山門兩邊躍了出來,方劍明定睛一看,雖不認識,但業已看出他們是羅漢堂的武僧。
為首的武僧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方劍明飛身下馬,朝三人雙手一合,道:“三位師兄,師弟這裏有禮了。”
三個武僧怔了一怔,為首武僧道:“不知施主尊姓大名?”
方劍明笑道:“在下方劍明。”
三個武僧一聽,瞪大了眼珠,為首武僧道:“阿彌陀佛,少林乃佛門清靜之地,施主休得開這等玩笑。”
方劍明道:“我真的是方劍明啊,我當年的法號叫做覺醒,三位師兄總該聽說過吧。”
為首武僧道:“施主既然知道覺醒師弟我少林寺的人,就不應該開這等玩笑。”
方劍明見他不信,苦笑一聲,道:“敢問三位師兄如何稱呼?”
為首武僧道:“小僧法號覺圓,他們兩位是小僧的師弟,法號分別叫做覺化、覺心。”
方劍明道:“原來是覺圓、覺化、覺心三位師兄,不知我師父可在寺中?”
覺圓道:“誰是你的師父?”
方劍明幹笑道:“我自稱方劍明,那我的師父就是清成大師啦,三位師兄請我師父出來一見,便知我的真假。”
覺圓哼了一聲,道:“你冒充什麼人不好,偏要冒充我覺醒師弟。我們三人雖然沒見過覺醒師弟,但也聽說過他的事跡,覺醒師弟早在幾年前已同大魔頭司馬宸宇同歸於盡了,這件事武林中人都知道,施主難道一點也沒聽說過?”
方劍明道:“我當然聽說過。那好,姑且我不是方劍明,那有請三位代我通報一聲,就說地藏菩薩光臨少林寺,請貴寺掌門出來一見。”
三個武僧一聽,大吃一驚,頓時擺開架勢,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兒。
方劍明奇道:“三位大師,你們這是幹什麼?”
覺圓望著他,不相信地道:“你就是地藏菩薩?”
方劍明笑道:“我說我是方劍明,你們不信,我說我是地藏菩薩,你們也懷疑,你們究竟想讓我說是誰你們才相信?”
覺圓道:“你說是你覺醒師弟,我們一百個不信,但你說你是地藏菩薩,我們還可接受。”
方劍明一楞,問道:“為什麼?”
覺圓道:“因為今天將會有一個大人物來本寺。”
方劍明一聽,越發奇怪,道:“什麼樣的大人物?”
覺醒一怔,道:“難道不是你?”
方劍明正想說不是,但轉念一想,怪笑一聲,道:“怎會不是我?少林寺果然戒備森嚴,我假冒方劍明,你們也都看得出來,佩服,佩服。”
站在覺醒右邊的覺心眉頭一皺,道:”你……你這麼年輕,會是……“
方劍明不等他說完,哈哈一笑,道:“覺心大師,你還不相信嗎?”說著,往後屈指一彈,十數丈外的一顆大樹渾身一震,落下無數的樹葉。
三個武僧猛吃一驚,這等功夫,他們可萬萬辦不到,就算是用掌,他們頂多也就能打出兩三丈而已。十數丈之遠,非得有幾十年的內力不可。
如此一來,三人都相信了,覺圓叮囑了兩個師弟一聲,疾快的跑回寺中稟報。
不多時,忽聽鍾聲在寺內響起,先是兩列僧人出來,隨後才見一個身穿袈裟的僧人,領著一批和尚走了出來。
方劍明定睛一看,臉上不由露出歡喜之色。那身穿袈裟的僧人正是大師伯清遠。
原來,大方禪師辭去少林掌門之位後,掌門由戒律院長老大苦禪師暫代,祁連山大戰後,大苦禪師戰死,之後掌門之位便由大方禪師的大弟子,江湖中素有“小達摩”之稱的清遠接任。
走在清遠方丈左右的四人,正是大方禪師的其他四個弟子,即清智、清玄、清和、清成。清成的身材比當年又肥壯了不少,一個人占去了兩個人的位子。
沒等眾僧來近,方劍明大步朝前奔去。覺心和覺化伸手一攔,誰料攔了個空,前方除了赤首神龍外,已不見了方劍明。回頭望去,方劍明早已奔出數丈。兩人驚得目瞪口呆,幾疑看到了鬼怪。
眾僧正走間,忽見一條人影閃電一般衝到,正自驚疑,那人影猛地一頓,雙膝跪倒,磕頭叫道:“師父,大師伯,二師伯,三師伯,四師伯,明兒不肖,前來看望你們來了。”
五僧均是一楞,旋即,清成滿臉激動地一掠而出,別看他身材比當年胖,輕功卻已超出當年數倍。落在方劍明身前,將他扶起,顫聲道:“你……你當真是我那……自小貪睡的明兒?”目注方劍明,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又驚又喜,要抱方劍明,但一來方劍明健壯了不少,二來他的肚子太大,怎麼抱都抱不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