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孤舟豈能眼睜睜地看著方劍明落地,身形一晃,落到場中,將方劍明及時的扶住,叫道:“雲師弟,你怎麼樣?”
方劍明雙目緊閉,看上去宛如死人一般。任孤舟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麵色一變,然後摸摸他的脈搏,神色陡然大變,失聲叫道:“雲師弟,你……你死得好冤枉。”
群雄一聽,心中頓時一涼。不知不覺間,許多人都把他當成了領頭人,盼著他戰無不勝,可現在,他居然死了,叫他們如何與波斯聖教對抗?
這時,張大幹和孟德也掠到了任孤舟身邊,一臉的悲痛,口中大叫:“雲老弟。”忽聽一人道:“施主切莫悲傷,讓貧僧看看雲施主的傷勢。”
任孤舟抬頭一看,見是白教的首領根敦朱巴,心中微微一驚,麵上卻仍是一副傷痛的樣兒,道:“大師,我知道你功法精深,可我雲師弟確實死了。他就算是個鐵打的人,但連戰兩大高手,又被那卑鄙無恥的十級法王一掌擊中心口,我看縱然是仙丹,也難以救活。”
根敦朱巴走上來道:“隻要還有一線生機,貧僧必當救治。”
和穆塔達伊關係極好的哪個十級法王巴不得方劍明就此了帳,聽了根敦朱巴的話,冷冷一笑,道:“大師,本教請你來參加這次大會,並不是要你多管閑事的。”
根敦朱巴雙手合十,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雖不是西域人,但多承貴教看得起,請來參加這次大會,可是,貧僧遇上這等事,便不能置身事外。”話罷,伸手一探方劍明的脈搏,為他診治起來。
波斯聖教這次之所以請烏斯藏以及雲南的人來,一可壯大聲勢,二可當做見證。最主要的是,烏斯藏和雲南這兩個地方,與中原武林幾乎沒什麼往來,把他們請來,也應該不會破壞。想不到的是,根敦朱巴眼見方劍明被波斯聖教用卑鄙的手段“打死”,起了惻隱之心,站出來給方劍明醫治。
波斯聖教的人知道根敦朱巴在烏斯藏有活佛之稱,除了一身精湛的功夫外,還精通不少東西,說不定他醫術也頗為了得,一個不好,將方劍明從閻王殿前拉了回來,那可如何是好。因此,讚比甘,和穆塔達伊關係極好的哪位十級法王以及四個九級護法一起站了出來,由讚甘比開口道:“大師,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我希望你能看清形勢,不要做這等糊塗之事。”
根敦朱巴沒有搭理,隻是皺著眉頭觀察方劍明那一臉死氣的臉色。
這時,天輪法王帶著八個中年喇嘛走了上來,道:“我本以為貴教非但有著極大的雄心壯誌,更有普度眾生的胸襟。哪料到,隻是為了對付一個人,卻用出這般陰險的手段來,讓我好生失望。”
火焰使者阿迪貝走上前來,道:“本教也為有哈什米這樣的法王而感到無地自容,現在他也死了,算是給他的最大教訓,希望他能在天國做個正直的人。”
話剛才落,隻聽刀劍出鞘之聲響成一片,群雄中有三分之一的人都亮出了兵刃,個個義憤填膺,大呼:“與他們拚了。”波斯聖教這邊,至少有五十個人掠了出來,站在讚比甘等人身後。
眼看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忽聽一人道:“各位請聽在下一言。”眾人循聲看去,見說話的人正是出身沐王府的那個沐將軍。
有人道:“沐將軍,我等素來敬仰沐王府的行事作風,你在朝為官,希望能為我等主持公道。”
有人罵道:“他們都是一丘之貉,你還希望他會主持公道?你醒醒吧。”
沐將軍聽了這話,也不動怒,淡淡一笑,道:“這位好漢不要誤會,沐王府與波斯聖教毫無瓜葛,在下隻是他們請來的客人而已。在下來此之前,家叔曾告誡過,這次大會牽連甚廣,一個不合,將會波及無數。希望各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商談,萬萬不可大打出手,更不要傷及無辜,不然,這就有違了初衷。”
忽聽智善使者巴赫曼開口道:“沐將軍說得甚是,你們都退下吧。”一幹波斯人,包括阿迪貝在內,如奉綸音,齊刷刷地退了下來。那些本想和波斯聖教決一死戰的人,一時之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這時,隻聽根敦朱巴歎了一聲,將目光從方劍明臉上收回,宣布似地道:“雲施主西登極樂了。”
這話一出口,波斯聖教那邊竊喜不已。群雄這邊,卻各有態度,十幾個人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怒道:“反正都是死,索性跟他們拚了,賺他一兩個也行。”
有人冷笑道:“拚個屁,誰是聖教的對手?試問在場的人,有誰的武功還能高過這位……這位大俠。不錯,這位大俠的武功很高,但波斯聖教高手如雲,仁威使者之上還有智善使者,智善使者之上還有光明聖使,而至高無上的教皇根本就沒有出場,萬一惹怒了教皇,大家全都要死在這裏。”
又有人道:“說好的是以武功決定盟主,現在還沒比完,等比完了再作打算吧。”
洗先前冷笑那人道:“還比個屁,這位大俠已死,我看……”
有人道:“你看個屁,你怕死的話,就跪下來磕頭歸降波斯聖教,老子……”
陡聽一人大喝道:“夠了!”
眾人一看,見是任孤舟,隻見他臉色陰沉,誰也不敢再出聲。
任孤舟冷冷地掃了一眼波斯聖教諸人,道:“我雲師弟一時大意,著了貴教的道兒,任某一定會為他討個公道。”
智善使者巴赫曼道:“令師弟的死,本教十分過意不去,任兄要討個公道的話,本使者一定會成全。”
任孤舟道:“好,有使者這句話就夠了。我雲師弟死得不明不白,任某不想讓他留在這裏,還請使者派人將他的屍首抬出聖教。今日任某僥幸不死的話,自會將雲師弟帶走,如果身首異處,還請貴教把我和雲師弟葬在一處,與他做個伴兒。”
巴赫曼道:“好的。”親自點名,派出兩個六級武士,將方劍明抬出了大殿。與穆塔達伊關係的那個十級法王出來道:“智善使者,仁威使者受傷甚重,屬下想扶他下去療傷。”巴赫曼望了一眼神色極為頹然的沙裏瓦爾,點點頭。
待沙裏瓦爾被那位十級法王扶著走出大殿之後,巴赫曼緩緩走上來。群雄見他出場,無不心驚,“雲追月”已死,還有誰能與他抗衡?再一望早已坐下來看上去像是閉目養神的光明聖使,許多人鬥誌全無,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巴赫曼走到距離任孤舟兩丈開外時,止住腳步,道:“任兄,你不是想討個公道嗎?我就站在這裏,任憑你出手,十招之內,我絕不還手,也不躲避,不知這個公道行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