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稱“供奉”的人長嘯聲一落,從城牆上猶如飛鳥一般,飛身落下十五條人影,他們一身的打扮,均是錦衣衛侍衛的穿著,十五人手中長劍一揮,頓時,劍光亂飛,劍氣大動,震耳欲聾。他們剛一出來,就聽得有人哈哈一聲大笑,從右首的夜雨中飛出一條人影,接著又是一條,跟著又是一條,笑聲四起,也不知道這四周到底埋伏著多少人,丁世傑和唐肥心頭大驚,轉臉看去,隻見從四周冒出來的人,均是以黑布蒙麵,有一個背有些駝,丁世傑見了這個蒙麵人,隻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猛地想起一個人來,心頭一熱,哈哈大笑了起來。
丁世傑笑聲過後,喝道:“擋我者死!”向唐肥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飛身而起,一鶴衝天之勢,朝牆頭縱去,隻聽那個自稱“供奉”的人臉色一變,喝道:“攔阻他們二人,你們是什麼人?難道想造反不成,捉拿朝廷要犯,你們也敢阻攔!”說著話,腳下不敢多有懈怠,躲過了那個偏瘦蒙麵人的銀針,從四周冒出來的人不過是四個人,但是由於他們運用了高深的內家真力,大笑出聲,弄得別人還以為來了數十個人,四人飛身而上,將十五個人中的十二個攔下,一人分擔了三個,一時隻見城牆下掌風呼呼,劍光飛射,端的是驚險萬分。
有三個錦衣衛高手沒有被攔阻,三人同時躍起,向丁世傑和唐肥撲到,手中長劍轉眼刺到,丁世傑冷哼一聲,道:“這是你們自找的,休怪在下無情!”說著話,手一抖,閃電反手刺出十八劍,劍劍直刺要害,隻聽得“當當……”之聲響個不絕,丁世傑左手一翻,劈出一股柔和的內家真力,將唐肥送上了城牆。唐肥一上得城牆,三道槍影迎麵打來,唐肥感到這搶打出的力道不過是九流角色的武功而已,隨手一劈,打出一記劈空掌力,將三根槍的主人打退了出去,接著在城牆上一站穩,雙手揮舞,發出數十根銀針,將撲上來的十多個官兵擊到在地,動也不動,原來都被唐肥點住了穴道。
唐肥回頭望去時,猛地臉色一變,隻見丁世傑身上中了一個錦衣衛高手一劍,鮮血飛濺,丁世傑卻是冷哼一聲,一劍劈出,在對方身上洞穿了十個多個劍光,那人慘叫一聲,身形從空中顛落下去,滾到地上,一命嗚呼。
其他兩個錦衣衛見了丁世傑拚命的打法,嚇得身形均是不禁一滯,丁世傑趁這個機會,一劍將他們逼落下去,身形一抖,就要上到牆頭,不料內力卻是運轉不過來,身形剛憑空升起五尺,猛地就掉了下去,唐肥甩手打出軟絲,在丁世傑的腰上一卷,將丁世傑卷了上來,兩人站在牆頭,朝下看了一眼,唐肥眼中隻有那個偏瘦的蒙麵人,丁世傑知道她的心情,然而此地不宜久留,丁世傑一拉唐肥的手,兩人騰身而起,越過了城牆,落到了城牆外,兩人腳下不敢有所遲疑,沿著大道上飛奔而去,不一會兒,早已出了十多裏外,二人放緩身形,唐肥突然笑道:“世傑,你不用擔心啦,我已經看到了我的哥哥,我以後再也不會感情用事,自此我生是丁家的人,死是丁家的鬼!”丁世傑心頭一熱,將她的小手緊緊的握住,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兩人飛馳了數十裏後,感覺危險已經遠去,漸漸的不在飛馳,身形不快不慢,順著官道一直北上。
小雨下到這個時候,居然停了下來,丁世傑將頭上的鬥笠摘下,背在背上,看到了唐肥滿頭的水,將頭發弄得有些混亂,也不知道那些是雨水,那些是汗水,心中一痛,溫柔的摸了摸唐肥的腦袋,笑道:“妹子,等我們到了我的家鄉,我再也不會讓你吃苦啦!”唐肥羞澀的笑了一笑,道:“世傑,我們習武的人,要是不能吃苦,又怎麼能修煉好一身武功呢,我不怕吃苦,隻要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丁世傑眼眶一熱,險些掉下淚來,“嗯”了一聲,重重的點點頭。
兩人正在說著話,一條人影卻是從前麵飄飄蕩蕩的飛了過來,那人的輕功當真高明無比,腳尖在地上輕輕的一沾,人就向前滑出去,好像腳下放著一塊滑板似的,轉眼那人來到了二人十丈開外,身形一頓,停了下來,兩人這才發現此人,抬眼望了望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隻見此人身形高高的,長得就像一根竹竿,雙手負在身後,身上穿著一件長袍,麵白無須,模樣有些怪異。丁世傑心頭猛地一跳,氣勁不由自主的破體而出,飛了過去,那人尖聲一笑,露出滿嘴的白牙,在夜色之中,顯得極為的刺眼。那人左手閃電般的一抓,居然在空中抓住了丁世傑的那道氣勁,緊接著向外一拋,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丁世傑的那道氣勁轉了一個方向,砸到了路旁,將大道砸開了一個深坑,泥土亂飛。
丁世傑和唐肥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種恐怖,這人是誰?難道也是來捉拿丁世傑的?丁世傑深深的長吸了一口氣,一臉凝重的走上,唐肥正要上去,丁世傑沉聲道:“妹子,讓我來,你在一旁給我助陣!”唐肥這才沒有動腳。從剛才的那一手功夫,唐肥知道麵前的這個人的武功太高,丁世傑就算是在全盛時期,也沒有三分的把握能擊退他,多了唐肥一個,反而要讓丁世傑不便,是以唐肥一聽到丁世傑出聲叫她“助陣”,她也就站著不動,手裏沾著十數根銀針,要是丁世傑不是對方的敵手,銀針會在丁世傑為難之間閃電出手,不管有沒有用,唐肥都要一試!
丁世傑走近三丈,腳下一頓,沉聲問道:“閣下可是來捉拿在下的?”那人點了點頭,一臉詭異的笑意,丁世傑一聲大笑,道:“閣下好高明的武功,不知道是那一位,難道就是錦衣衛的四大副統領之一?”那人搖了搖頭,始終沒有說話,丁世傑心中一奇,沉聲問道:“那麼,閣下究竟是那一位?”那人突然露齒一笑,白森森的,十分亮人,尖聲尖氣的笑道:“丁世傑,你還不知道咱家的來曆嗎?”丁世傑聽了他的聲音,臉色大變,喝道:“你是東廠的人?”
那人嘿嘿一聲陰笑,又是怪聲怪氣的笑道:“你總算猜出來啦!”丁世傑道:“這怎麼可能,東廠和錦衣衛明爭暗鬥,隻有皇帝能調動,你們東廠難道和錦衣衛和好了不成?”那人陰聲一笑,道:“不錯,在王公公的努力下,錦衣衛如今和東廠和好,共同聯手,對抗你們這些欲圖造反的人。”
丁世傑臉色大變,道:“原來如此,你是那一位公公,聽你的口氣,來頭不小!”那人嘿嘿一聲冷笑,怪聲道:“咱家在宮裏待了八十多年,很少外出,你們沒有聽說過咱家的名字,說出來,你們也不知道,你叫咱家為‘薛公公’就是了!”丁世傑聽了,心頭一震,暗道:“這老家夥活了這麼長,難怪武功這般詭異。”伸手一探,摸著了劍柄,作勢欲發,“薛公公”見了,怪笑一聲,道:“咱家見不得劍光,你一把拔劍,我就會陷於瘋狂,一瘋狂就會殺人,你可要想清楚啦,咱家勸你還是束手就擒,你的小情人,我就不難為她,放她一馬,如何?”丁世傑聽了,回頭向唐肥看了一眼,唐肥堅定的搖了搖頭,丁世傑哈哈一笑,道:“薛公公,姓丁的難道是被嚇唬大的嗎!”
“嗎”字一落,飛身而起,閃電向對方攻出了數十劍,這數十劍均是丁世傑拚命的招式,也是他最為厲害的劍法,一旦不能將“薛公公”刺傷,他和唐肥二人就隻有等死了,薛公公眼前一片劍光閃耀,不禁顯出一股訝然之色,似是想不到丁世傑三十不到,就會有這般高深的劍法,薛公公尖聲的歎了一下,道:“十年前,你這一劍,咱家恐怕接不下來,要傷在你的手裏,可是如今……嘿嘿……”說著話,雙手抬了起來,一雙手指纖纖猶如女子的手,光滑如玉,丁世傑的劍尖一遞到他的胸前,他的雙手就攔在哪裏,丁世傑再也不能向前刺出一毫,丁世傑數十劍急如電光石火,繞著薛公公的四周刺下,但是薛公公的那一雙手楞是奇怪,輕輕的一揮,丁世傑的劍尖不禁刺不下去,還被震出了一尺外,丁世傑數十劍瞬間使完,還是沒有將對方逼退半步,陡然一聲大喝,道:“你以為我就隻有這點劍術嗎,老匹夫,看我的劍!”
隨著話聲,丁世傑腳下一蹲,馬步不想馬步,喝道:“亂!”一劍刺出,這一劍平淡無奇,普普通通,可是薛公公見了,“咦”了一聲,腳下一歪,身形微微一晃,丁世傑喝道:“披!”聲到劍到,一劍遞到了薛公公的胸前,將薛公公的長袍劃開了一個口子,但是沒有傷著薛公公,薛公公臉色開始大變起來,丁世傑咬咬牙,喝道:“風!”身形陡然一飛,一劍自下而上揮出,一道劍風破空而出,薛公公收起了輕視之心,一臉凝重,緊緊的盯著那道劍風,眼看劍風就要劈在他的身上,薛公公身形一翻,劍風從他肩頭撕裂氣流而過,薛公公雙腳還沒站穩,那道劍風猛地轉了一個方向,向他身後打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