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劍明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笑老頭低聲說道:“他們是飛鷹堡的人,那個中年人是他們堡內的副堡主,武功還算可以,就是為人不怎麼樣,你看,他們下樓去,必定追上那個瓦刺人,同他交好!”方劍明聽了,急忙問道:“這是為何?難道他們飛鷹堡敢冒天下知大不韙不成?”笑老頭隻是笑著,嘻嘻笑道:“國事莫談,國事莫談!”沒有說下去,大叫著要方劍明喝酒吃菜。
方劍明對這個笑老頭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他是一個武林高手,可是見了他的模樣,動作,一點都不像一個高手的樣子,剛才上樓的時候,方劍明沒有看出他是怎麼出手的,那飛鷹堡的黑衣男子就被他擊退,顯然也不是平凡之輩,心裏想了半天,始終沒有將這個人的身份想出來。武林中的高手不知凡幾,有名的就是那麼數十個,沒有名的呢,恐怕不知道要有多少,這些人因為不愛出風頭,或者別有隱情,沒有被天下人知道,你也不能不說人家是高手,隻要人家有本事!
又喝了一小會兒,白袍青年笑著向他們二人告辭下得樓去,他起身的時候,從腿邊拿出一根細長的竹子出來,在前麵探著走路,方劍明見他眼睛雖有不便,然而在竹子的引領下,竟是絲毫不差的到了樓梯口,並緩緩的下樓而去,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時,隻見孔海山和令狐樂二人已是和武當派的那幾個人笑著,吃著,他們的眼光不時的瞧向魔教的人。
又過了一會,魔教的人也扔下銀子,付了酒菜費,匆匆下樓而去,那美人臨走之前,向方劍明深深的看了一眼,方劍明見他們要離開,也將目光投向了他們,眼神同美人的目光一接,方劍明又是呆了一呆,暗自嘀咕道:“好像在哪裏見過她,怎麼這麼熟悉!怪了,怪了!”
魔教的人一走,立時上來不少的江湖人,吵吵鬧鬧起來,方劍明也是吃飽喝足了,看了看笑老頭,笑老頭嗬嗬一笑,伸手去懷裏掏銀子付帳,掏了半天卻是掏不出一文錢來,臉上還兀自嘻嘻笑著,方劍明見他掏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掏出,心頭暗笑道:“還說請我喝酒呢,身上沒有銀子,不要說請我喝酒,就是你的酒菜費都不沒有,要不是我身上還有一些銀子,人家還當我們是來吃白食的!”
口中卻是哈哈一笑,道:“笑前輩,這一頓算我請客了,改天再請我喝酒也是不遲,反正前輩的這一頓酒我是喝定了!”方劍明之所以如此說,是看在他一把年紀的份上,不想給笑老頭臉上難看,明明說好了的是笑老頭請客,末了卻是方劍明掏腰包,再臉皮厚的人哪裏還能不臉紅。笑老頭聽了,哈哈一笑,道:“哎呀,今天出門沒有帶銀子,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是我請客的,反倒要你花銀子,好……好,既然老弟這般爽快,我下次一定請老弟到江南的煙雨樓好好喝上一頓!”
方劍明哪裏知道什麼煙雨樓,聞言隻是嗬嗬一笑,當下二人一鼠下得樓去,出了酒店的大門,方劍明問道:“笑前輩,這個地方你來了好幾天,應該比較熟悉,不知道那一家客棧住起來要方便一些?”笑老頭聽了,嗬嗬一笑,用手抓了抓後腦勺,道:“不瞞你說,我這些天不住在客棧裏。”方劍明奇道:“不住客棧住在哪裏?”
笑老頭笑道:“這山上有一座破廟,沒有人住,我就住在裏麵,又無需花銀子,還不受客棧小二的氣,何樂而不為!”
方劍明聽了,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身上的穿著確實是簡單到了極點,比自己的穿著不知道還要差了多少,方劍明如今穿在身上的是一件藍衫,乃文若望當年穿過的衣衫,他出來以後,就沒有換過,路途中遇見了河水,他就脫下來洗,用內功烘幹,隻消半刻時間就可以完畢,他低頭想了一想,說道:“前輩,你還要在此待下去,等著天河寶錄的出現嗎?”
笑老頭道:“是呀,我都來了好幾天,不能白跑一趟吧!”
方劍明笑道:“我一個人住客棧,也是無聊,不知道前輩的仙居是否還能容納小子。”笑老頭聽了,大笑起來,道:“我一見你,就知道你不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果然真是如此,既然你不嫌棄老夫的那個破廟寒冷淒涼,我又怎麼會拒絕。”說完,帶著方劍明出了鎮上,走上山間的小道,饒了幾個小山頭,爬上了半山腰,隻見在山腰一個不太顯眼的角落裏果真有一件廟宇。
走到近前一看,廟宇破破爛爛的,裏麵該有的東西沒有,不該有的東西居然有了,地上丟著不少的雞骨頭,破酒壇子,這個廟宇不大,隻有院落和兩間屋子和一個正殿。
笑老頭笑嘻嘻的叫方劍明隨處看看,他一個人跑到一間破屋內,說是給房方劍明收拾屋子,方劍明本來想親自動手,無奈笑老頭執意不肯要他動手,說他礙手礙腳。方劍明隻好待在外麵,麒麟鼠到了此地,早就不知跑到哪裏去玩去了,這是山中,有不少新奇的東西在等著麒麟鼠去發現呢!
方劍明看了看院落,見地上都是些雞骨頭和破酒壇子,他在院落的一個角落找了一把爛笤帚,將這些東西都掃到了角落裏,院落頓時顯得也很清潔,他見笑老頭還沒有出來,隻好一個人走進了正殿裏,這個正殿內,在左首的一個角落裏,居然還扣著一口大鍾,地上還放著幾個蒲團,那幾個蒲團打掃得幹幹淨淨,似是用來招待客人用的,方劍明見了,心中十分的驚奇,這個破廟居然還有人來造訪,這個笑老頭到底是何方神聖!
方劍明正在打量著正殿的情況,卻聽得身後有人冷冰冰的道:“
你是何人?笑老頭呢?”方劍明嚇了一跳,猛地回身過去,這個人來到他的身後,他居然沒有發覺,這人的武功未免太高了吧,要是人家想加害於他,他有幾成的把握能夠逃出!方劍明驚聲問道:“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仔細的看了對方一眼,隻見在正殿門口如鬆樹一般站著一個中年書生模樣的人,那人長眉入鬢,大眼高鼻,眉目之間有一股冷峻之色,他的雙手背在身後,屹立在正殿門外,自然就產生一股王者之氣,他站在門邊,就算有千軍萬馬在前,誰也不能將他逼退!方劍明心頭猛地一跳,一股超絕的氣勁向他逼了過了,急忙將天蟬真力運起,在體內遊走,雙眼黑光一閃,冷冷的迎著對方的眼神對去,沒有絲毫的畏懼。兩股氣勁在半空相遇,隻聽得輕微的一聲震動響,方劍明的身軀一步,兩步,三步……整整的退了七步,正好退到了一個蒲團邊上。
那中年書生卻是動也不動,一雙冷電般的眼睛看著方劍明,突然淡淡的道:“你的功夫還需多多修煉,如今武林風起雲湧,青年高手輩出,你想在年輕一輩中獨領風騷,還需自己的勤學和體會!否則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方劍明聽了,心頭一亮,躬身一拜,道:“小子受教了!”
他話剛說完,卻聽得那個中年書生身軀一顫,劇烈的咳嗽起來,他用手從懷中拿出一塊手巾,堵在嘴角,一邊咳嗽著,一邊走了進來,方劍明見他好像身有重病的樣子,急忙問道:“大叔,你……”卻見那人抬起頭來,道:“你叫我什麼?大叔?少年人,什麼都不要問,去給我弄些木材來,在這裏燒起一堆火,天冷了!”說著,也不去看方劍明,兀自找了一個蒲團,坐了下來,好像知道方劍明就一定要聽他的話似的。
方劍明嗬嗬一笑,到了正殿外,偷偷的看了笑老頭剛才所進的屋子,裏麵居然毫無動靜,方劍明心頭奇怪,這些武林人真是奇怪的很,行事往往是不可思議,他也懶得去瞧笑老頭是否在屋裏,到了破廟外,走了不下一裏路,遇見了一小片樹林子,他在樹林子裏拾了不少的木材,抱著回到了破廟,進得正殿,隻見那中年書生坐在蒲團上,閉著雙目,靜靜的坐著,聽到他進來的聲音,雙眼一睜。
方劍明把木材堆放在大鍾旁邊,從中拿了三分之一出來,架在正殿的中央,正要點火時,卻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火折子,朝中年書生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看,中年書生見狀,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火折子,遞給方劍明,方劍明點著了火,把火折子還給中年書生。中年書生向燃起來的火堆靠近,見方劍明還站著,問道:“你怎麼不去拿一個蒲團來坐?”
方劍明笑道:“這些蒲團是笑前輩用了招呼客人的,小子怎敢越禮!”
中年書生冷笑一聲,道:“愚蠢,你既然來到這裏,就是他的客人,難道不能坐嗎?再說了,就算你不是他的客人,坐了他的蒲團,他又拿你有什麼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