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了一眼,這一翻可不了得,竟是再也舍不得放下。原來這一曲“胡笳十八拍”是隋朝時的一個絕世高人根據東漢蔡琰(蔡文姬)所著的琴歌《胡笳十八拍》改編而來,《胡笳十八拍》本是琴歌,在中國古代被列為十大名曲之一,是蔡文姬根據匈奴樂器胡笳的特點而創作的樂曲。她在該曲中將漢、胡音樂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有著漢,胡音樂的特點。到隋朝時,真正的《胡笳十八拍》不知所綜,隻剩下一些殘本流傳在人間,這個絕世高人通曉武藝,在深山大澤中發現了真正的《胡笳十八拍》,他善於吹簫,精通音律,於是就使出大神通,將琴曲譜為簫曲,流傳後世。
這個絕世高人因是武功高強之輩,在譜曲時加上了內功心法,據他在羊皮紙上說此曲一奏出,裂石開木輕而易舉,內中的威力非常人所能想象。其實琴曲《胡笳十八拍》表達的是一種悲怨之情,乃是蔡琰生逢亂世,命運坎坷的真實寫照,但又不缺乏“浩然之氣”,當年的南宋遺民詩人汪元亮南宋遺民詩人汪元亮為身在獄中的文天祥彈奏《胡笳十八拍》,以抒山河破碎之“無窮之哀”。這一時期,《胡笳十八拍》在前南宋的舊臣逸民間很快流傳開來。
如今改朝換代,南宋,元朝都已不複存在,《胡笳十八拍》這首琴曲沒有沒落下去,仍在民間流傳,不過都是以琴奏之,用簫來吹奏,還是沒有誰見過,聽過。方劍明知道了其中的始末,生出了要學此曲的意思,到書架上挑了幾本樂譜和吹簫之技,連同簫,羊皮紙拿回小屋,一個人仔細的琢磨。
一日,他又來到洞府裏,見文若望夫妻還是死坐在椅子上,他不想讓他們長此下去,就在他們麵前先拜了幾拜,然後說道:“小子一定會提你們找到那個叫文天賜的人的,你們兩老就入土為安吧!”花了一個上午,在那個大湖邊上,他挖了一個大坑,將兩人埋葬了,也算是不枉有緣一見吧。
那魔門的聖姑白依怡每天起來後,就到外麵來勤練劍法,餓了就到樹上摘果子吃,她對什麼事都不熱心,碰也不去碰那些放在桌上的火器,實在是無聊的時候,才會到書架上拿幾本書來看,卻都是文若望收集來的武林秘笈,既有武當派的太極劍法,又有華山派的七星劍法,甚至天山劍派的劍法也記在內,不過都是殘本,根本就不全,饒是如此白依怡仍是獲益匪淺。
不知不覺,他們在山中待了幾個月,白依怡冷漠得不想同方劍明說話,方劍明也懶得和她交談,兩人倒是相安無事,每日在樹下相遇,都是輕輕的瞟了對方一眼,有時白依怡還微微冷哼了一聲,方劍明卻隻作一個無所謂的表情,也不去理她。
這一夜,月亮分外的圓,方劍明盤膝坐在小屋前,麒麟鼠在他麵前跳來跳去的不知疲倦,方劍明這些日子來,憑著他的聰明,學了不少的名曲,對於那首《胡笳十八拍》仍停留在初級階段,沒有半點增進,也吹不出味道來。他見圓月高掛,餘光照射,四周一片清輝,圓月下的斷崖下說不出的淒美,不禁想到了義父,還有師父,不知他們如今怎麼樣了,義父找不到自己,恐怕會發飈,硬闖魔門重地,大打出手。
“唉……”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將藍潮簫湊在嘴邊,幽幽的吹起了一首《梅花三弄》,這《梅花三弄》也是十大名曲之一,早先是笛曲或簫曲,後被改編為琴曲,“三弄”是指同一段曲調反複演奏三次,梅花卻在寒風中次第綻放,方劍明所吹奏的《梅花三弄》稍微的進過文若望修改了一下,多了不少脂粉氣,少了一些男子氣,這也是他沉迷於愛河中的心情寫照。
幽幽的嘯聲遠遠傳出,在這個簫聲裏,藏著方劍明的思念,不知不覺他將整個人的喜怒哀樂融入期間,一時簫聲無比的美妙,數十隻不知名的飛鳥飛到樹枝頂上,靜靜的聽著,做了他的聽眾。在另一頭,白依怡從石洞內走了出來,如今她沒有佩劍,一身白衣在月光之下,有若仙子,翩翩欲飛,她人本來就是一個大美人,此時更顯得她美的不可方物。
隻見她凝神聽了一會方劍明的嘯聲,冰冷的臉色變得柔和起來,臉上一片神聖,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天上的圓月,心中猛地一驚,低聲道:“明天就是中秋了,不知師父她老人家和聖女妹妹如今在做什麼?我沒有回去,我們的大事恐怕要暫時告斷了!”
大明正統九年,江南嘉興。
煙雨樓。
今日是九月重陽節,每年一到這個時刻,就會有有許多的人思念家鄉,是遊子傷神的季節,同時也是團聚的時候。在明宣德五年(1430)的時候,嘉興為府,嘉興府下轄7縣,稱一府七縣,嘉興府東臨大海,南倚錢塘江,北望太湖,西接天目之水,城內水道清幽,城處於江、海、湖、河交會之位,扼太湖南走廊之咽喉,與滬、杭、蘇、湖等城市相距均不到百公裏,尤以在人間天堂蘇杭之間著稱。
此時,在嘉興城外,一大早城門還沒有開,就陸陸續續的來了一些要到城裏買賣過節用的器具和物品的黎民百姓。城門打開時,守城的衛兵不知由於什麼原因居然比平常多了三倍,盤查也很嚴格,發現可疑的行人,都會盤問多時,直到人家確實不是什麼江洋大盜,殺人放火之徒,這才放行。
時間正是巳時,一個頭上帶著鬥笠的黑衣男子來到了城門外,他的手裏拿著一把長劍,顯然是一個江湖中人,他微微的抬起頭,瞧了一眼城門的衛兵,唇角露出了一絲的嘲笑,用手壓低了鬥笠,將整個臉盤蓋住,混在人群中,一步一步朝城門走近。
在他身後十丈的距離,此時正有三個勁裝打扮的男子一邊走著,一邊相互交談者,他們的身上都穿著藍色的勁身衣,其中一位腰間插著一把彎彎的金色短刀,身材偏高,看樣子不會超過五十歲,一個生得虎頭虎腦的,腦袋特別的大,背脊有一些躬著,好像有些駝背,不過不太明顯,第三個人卻是一個肥胖的漢子,上衣敞開,露出裏麵圓鼓鼓的大肚皮,臉蛋圓圓的,要是他將頭上的頭發去掉,真有點像彌勒佛。
他們三人隻顧著自己的談話,還沒走到城門邊時,陡聽得衛兵叫道:“那個家夥,喂……說的就是你,那個待鬥笠的人,你把鬥笠摘下來,讓老子看看你是誰,長得什麼模樣!”
三人心中奇怪,抬頭望去,隻見一個頭上帶著一頂鬥笠的黑衣漢子,那漢子頭上的鬥笠戴的未免太低了吧,衛兵想盤查他,哪裏能夠,三個衛兵正要上來,卻聽得那人哈哈一聲大笑,右手一抬,將頭上的鬥笠一拿,露出一張俊俏的臉龐,看年紀不會超過三十。
衛兵見了他的模樣,均是張大嘴巴,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其中一個反應過來,大聲喝道:“大膽江洋大盜,老子們等候你多時了.快快束手就擒,不然老子就對你不客氣!”腰間的大刀抽了出來.
其他人驚醒過來,紛紛抽出腰間的大刀,大叫道:“閃開,閃開,不要擋著老子的路,老子們要捉拿江洋大盜。”十幾條大漢,手上大刀揮舞,寒光閃閃的圍了上來。
黑衣漢子微微一笑,並不著慌。
不僅沒有逃走的意思,反而向他們迎了上去,眼看即將靠近,黑衣漢子笑道:“你們這些吃皇糧的家夥,平時作威作福,今日老子叫你們吃些苦頭,為黎民百姓教訓教訓你們!”
說罷,手中鬥笠如同車輪滴溜溜一轉,猛地脫手飛出,人亦跟著躍起,鬥笠在前,人在後。
鬥笠去如閃電,正前方的三個衛兵還沒有來得及砍出大刀,就被鬥笠打中身上,哇哇大叫著滾出好遠。
進進出出的百姓見有人竟敢在此和官兵大打出手,嚇得喊爹叫娘的挑著擔子、杠著貨物,摔開腳板四下裏跑開,生怕自己被他們所波及。
黑衣漢子一陣大笑,姿勢美妙的在空中連翻了數個筋鬥,打出一片燦爛的掌影,拍中七個衛兵的胸膛。
他出手極有分寸,隻是令衛兵震飛出去受了重傷,沒有要他們的狗命。
那三個漢子見他身為江洋大盜,不僅不怕官兵,反而故意去同官兵照麵,大打出手,暗自叫奇。
虎頭虎腦的漢子笑道:“二哥,你猜這個膽大包天的黑衣漢子是那路人物?”
隻見那個腰間插著彎刀的漢子雙眉一皺,想了一會,忽然雙眉一揚,露出一絲笑意,道:
“哦……原來是他!怪不得這麼膽大,這次不知道他看中了那一個貪官。”
肥胖漢子聽了他二人的對話,道:“二哥、三哥,你們說他便是那近年來專門跟貪官汙吏的作對的‘黑盜’?嘿嘿,想不到他也來了這裏!”
一人說一句,三句話的功夫,數十名衛兵有一大半被黑衣漢子打翻在地,爬不起來,疼的喊爹叫娘。
剩下的見狀不對,立刻吹起了哨子,“嘟嘟……”,向城內的官兵報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