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藍張嘴一吐,茶杯閃電擊向一個刀客,那刀客揮手就是一刀,刀風凜然。刀神見他手勁十足,沒有二十年的刻苦勤練,萬難有此手段。
誰知茶杯甚是刁鑽古怪,滴溜溜一轉,貼著刀鋒,繞到刀客身後,在他的“肩井穴”不輕不重的打了一下。
人影一晃,陳錦藍快如電光,逼近剩下的兩名刀客,雙手齊揮,將兩人打翻在地,兩人少不了被點了穴道。
從陳錦藍飛身出茶店,然後吐杯點穴,最後打翻兩人,不過轉眼之間,三名刀客被他擺平。這份身手,十分難得。
被茶杯打中穴道的刀客臉色漲得通紅,道:“閣下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找我兄弟的茬子。”
陳錦藍拍拍手,道:“小生最討厭不老實的人,到了這種時候,三位還想與我打啞謎嗎?”
刀客道:“打什麼啞謎?”
陳錦藍臉色一沉,冷冷的道:“三位為魔門辦事,難道還瞞得了小生?說!魔門都有些什麼人?”
三人臉色大變,卻是沒有說話。
“怎麼?三位的苦頭還沒有吃夠?”
一聽這話,先前那名刀客忙道:“實不相瞞,我兄弟並不知道魔門是什麼來頭,更不知道有些什麼人。我兄弟隻是替人跑腿的角色。”
“真不知道?”
“正如閣下所說,到了這種時候,我還敢說謊嗎?”
陳錦藍屈指一彈,射出一股指風,將他的穴道解開,道:“你們走吧,下次再要我看到你們為虎作倀,當心你們的小命。”說話間,將另外兩名刀客的穴道解開。
三人拾起地上的大刀,灰土蓋臉的走了,陳錦藍轉身朝茶店走來,道:“刀老哥,小兄弟,這三人――”
“啊――”三聲慘呼傳來。
陳錦藍回頭一看,正好看到遠去的三人飛起數丈高下,淩空翻了無數個筋鬥,然後像死豬一般栽倒。
將三人卷上半空的是一條白色綾帶,主人是男是女,誰也不知道,一來距離太遠,二來對方的動作實在太快。
陳錦藍喝道:“賊子哪裏走?”騰身一躍,向凶手飛撲過去。
凶手冷笑一聲,道:“多管閑事的小子,老娘現在沒有功夫教訓你,下次定叫你知道厲害。”原來是個女子。說完,貼著草地如飛而去。
陳錦藍焉能放過,長嘯一聲,抬腳向前邁出一大步,竟達兩丈,向女子追去。
那女子輕功怪異之極,身體幾乎是貼在地麵,如飛蛇一般遊走,速度之快,並不在於陳錦藍之下。
兩人的身影轉眼消失在遠方。
刀神忖道:“這女子使的身法不像是中原人的輕功,聽她口氣,年紀不小,不知出身何門?這陳錦藍不過二十出頭,竟把“八步趕蟾”的輕功練到一抬腳就是兩丈,的確是後生可畏啊!”
他不是特愛管閑事的人,自然不會吃飽了沒事幹,非去追那女子不可。
方劍明雖是第一次與陳錦藍見麵,但對他頗有好感,擔心的問道:“刀大叔,你看陳大哥會不會有事?”
刀神道:“放心吧,陳小兄弟武藝非凡,不會有事的。”方劍明這才放心。
兩人出了茶店,走到城門下,守城官兵看了兩人一眼,便讓放行。
驀地,有人喝道:“喂,把鬥笠拿下來。”
原來是一個官兵在對一個頭戴遮麵鬥笠的黑衣人說話。
黑衣人道:“這是那門子道理,難道不許戴著鬥笠進城?”
官兵道:“你小子識相點,老子叫你把鬥笠拿下來,你就得拿下來。”
黑衣人輕歎了一聲,將鬥笠摘下,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道:“你看我的樣子像一個江洋大盜嗎?”
那官兵見了他的相貌,萬沒料到真的是“他”,驚呆了。
“這――你――你不是畫像上的――大盜嗎?你――好大的膽子,竟敢――”
黑衣人將左手插在腰間,哈哈笑道:“我也覺得我的樣子不像大盜,可是我確實是你們要捉拿的人!”
不等其他官兵走近,身形躍起,踩著人群的腦袋,如飛而去,轉眼進了城。
眾官兵根本就來不及去追,急得在混亂的人群裏罵道:“他媽的,給老子閃開,操你媽,叫你讓開,聽到沒有?讓江洋大盜混進城裏,老子拿你是問。”
“啪”的一聲,不知是哪個倒黴鬼挨了狠狠一巴掌,清脆的響聲混在雜亂的腳步聲中極為刺耳。
“誰敢打老子?操你――”
“啪”的一響,又挨了一下。這次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罵了。
這等場麵,自然難不住刀神,他拉著方劍明,毫不費力的進了城,遠遠見黑衣人翻身上了一家民房,消失不見。
“這黑衣人的膽子不小,身為大盜,非但不怕官兵,還反來尋官兵的開心。”
“刀大叔,他當真是大盜嗎?”
“事實擺在眼前。江湖中無奇不有,這種事我見得多了,我還見過和尚娶媳婦。”
方劍明一怔,接著大笑起來,道:“和尚怎麼可以娶媳婦?刀大叔,你不是說笑吧?”
“這不是說笑。我跟你說,天榜上有一個僧人,外號叫‘美和尚’,五台山出家。他行走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大美人。那大美人對他一見鍾情,死纏爛打,一直追到五台山。你一心向佛,隻有辜負大美人一片深情。誰知,那大美人咬定他不放,苦苦等了三十年。三十年啊,人這一輩子有多少個三十年?美和尚畢竟不是成佛的料,對大美人也並不是沒有愛意,如此一來,終於答應和大美人成親。當年,我還送過大禮給這對老夫妻呢。”
“這個大美人是誰?想不到世間還有這麼癡情的女子。”
“她是江南雷家的千金。”
“江南雷家?”
“嗯,就是江南雷家。美和尚成婚的時候將近五十,算是個老新郎,如果還活在世上,如今也是一百一十多歲了。”
方劍明吐吐舌頭,做出吃驚的樣子。
刀神道:“兩人成婚後,沒過幾年,退出江湖,誰也不知道隱居何處,江南雷家派人找,也沒找到。我與美和尚頗有交情,所以知道得這麼詳細。現在應該是兒孫滿堂了!”
說到這,抬頭見街頭有一家規模頗大的酒店,走近一看,名叫“元江大酒樓”。大門外站著兩個勁裝漢子,根本就不像是跑堂的。
刀神正要抬腳往裏走,站在左首的漢子上前一步攔住,道:“請恕在下無禮,朋友可是來助拳的?”
刀神一怔,道:“不是。”
大漢道:“實在抱歉,此樓今日不營業,請兩位另尋他處。”
見有人進出,刀神大為不滿,道:“怎麼叫不營業?這些進出的人難道都是酒樓的跑堂?”
有人聽了這話,轉過身來,瞪了他一眼,刀神滿不在乎,那人嘴中說了些什麼,進去了。
大漢生怕刀神再口沒遮攔,解釋道:“實不相瞞,這家酒樓被我家主人包下來了,隻招待前來助拳的人,朋友既不是來助拳的,請恕在下無法招待。”
刀神假裝一怒,道:“你家主人是誰,麵子這麼大?老夫今天就要上去喝酒,看誰敢攔我?”
說著,作勢往裏闖。那大漢耐性極好,沒有發脾氣,隻是擋在刀神身前,他的個子並不比刀神矮。
兩人麵對麵站在一塊,看似一個要進,一個要出,誰也不讓誰,頗有趣味。
正在相持不下,有人笑道:“這位兄台有禮了,我等是來為童老爺子助拳的,請兄台行個方便。”
正是陳錦藍。
大漢見是他,眉頭一皺,道:“朋友與這兩位是一夥的?當真是來給我家主人助拳?”
陳錦藍道:“哪還有假?你不相信?”
大漢忙道:“得罪,得罪,我家主人吩咐下來,凡是來助拳的,一律好生招待。三位裏麵請。”
三人上得樓來,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遠眺,可以看見元江的支流從城中穿過,河水湍急,大有萬馬奔騰之勢。
酒菜端上,雖不是珍饈百味,卻也豐富,一老一小放開肚子,大吃起來,陳錦藍偶爾喝口酒斥兩筷菜,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大概是因為沒有追上那女子才會如此悶悶不樂。
刀神喝了一大口酒,抹著嘴角酒漬笑道:“陳老弟,沒有追上凶手,也不用如此垂頭喪氣。來,和老大哥幹一杯。”
陳錦藍與他幹了一杯,皺眉道:“刀老哥,那女子的武功甚高,但是我還沒有放在心上。我擔心的是今晚,你看看樓上的這些人,不少是混吃混喝的,哪裏像個助拳人的樣子?”
刀神道:“這麼說來,陳老弟是決定了出手相助。隻是,我叔侄還不知道這童老爺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跟魔門結仇的?”
陳錦藍道:“說起童老爺子,可是一個大好人。他仗義疏財,時常接濟貧民,數十年如一日,不知救助過多少人。童老爺子的為人,我陳錦藍敢打保票,絕對不是欺世盜名之輩。至於他老人家是怎麼和魔門結的怨,我也不清楚。聽人說,三日前,一個自稱魔門的人向童老爺子發了一個貼子,聲言三日後的晚間有人自會來找童老爺子算舊帳,更可恨的是,此人口氣極大,說到時候,有人定能把童老爺子的――項上人頭提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