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成聽了明兒的話,笑道:“你這小鬼頭從哪裏學來得武林話語,什麼好相與,小心被你師祖聽去,讓他來打你的皮……阿彌陀佛。”想到要說的話極為不雅,連忙換了一句話,道出一聲“阿彌陀佛”,算是對佛主的尊敬。明兒聽得又是一笑。
那個走出來的,動作有些像街頭癟三,而又被少林寺非常看重的光頭少年,來到場地中央,手中的那根短棍腰間一插,古裏古怪的打了一個稽手,道:“小僧是少林的覺顛,不知那位唐門施主前來賜教。”唐震天又看了他一眼,突然大叫道:“唐影,你上。”
唐震天親自點將,看來他是對這個覺顛非常的看重,否則就不會親自叫人出來應戰。
一個少年淩空一個筋鬥,翻落在覺顛的身前一丈,這一躍便可看出他的輕功端的是不可小覷。在少年一輩中,這一手輕功也是不多見的。
“在下唐影,向覺顛師傅討教。”
這是一個瘦瘦的少年,麵上帶有一點的女性的柔弱,可是他決不是女人。他有喉結。覺顛笑道:“原來是唐門的唐影施主,失敬,失敬。小僧曾聽聞唐施主三年前大戰魔教的虎壇使者,原來就是閣下。待會還要望施主手下留情。”
覺顛說話有些古怪,一會兒是施主,一會兒又是閣下。少林寺的人聽了,倒有大部分的人麵色極為難看,都在心底想道:“快點出手吧,話怎麼這麼多!”唐影微微一笑,道:“覺顛師傅,你知道我的名氣,我卻對你毫無所知,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我,覺顛,少林寺當代第四代弟子,沒有正式的出家。武功尚可,絕技是一根棍子,現年十七,沒有婚娶,不知施主可否滿意?”
唐影滿意的點點頭。他滿意,少林寺的人就不滿意了。覺顛的師祖,達摩院長老大悟已是大聲叫道:“覺顛,開始比武吧,不要再說了。唐老施主都等的不耐煩了。”
覺顛回頭一笑,道:“好的,師祖,我就要動手了,你老不要催了。”
回過身來,麵上一片沉寂,竟是讓人看不出他一絲的波動。唐震天看得一驚,身子坐直,一目不瞬的盯著覺顛。心道:“好家夥,這下影兒要吃大虧!”大方和大悟看得臉上微微一笑,看樣子對覺顛的表現極為滿意,剛才的不快亦是一掃而光。他們也知道這覺顛在少林寺待了十多年,說話,行事有些不合常理,但偏偏他是一個學武的奇才,少林寺裏除了明兒外,還找不出比他更聰明的人來。
唐影神色一變,臉上收起笑容。真正的打量起對方。看年紀比自己還小,腰間插著一根短棍,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不出他哪裏有厲害的地方。唐影少年成名,十五歲那年大戰魔教虎壇使者,一舉成名。在那一戰,他敗在虎壇使者手下,可是虎壇使者卻成了他的忘年之交。稱讚他的功夫在少年一輩中可以排在前十。可見唐影的功夫不是吹的。
“覺顛師傅,小心了!”
唐影想先下手為強,一打招呼。三顆木做的暗器打出。他不像唐德那樣,剛一出手是使用拳腳。他一出手即是唐門的絕技――暗器功夫。唐影打算速戰速決。贏得快同時輸得也不慢。
“剛才覺真師兄敗在唐德施主的手裏,現在我就用龍爪手來會會閣下。”
覺顛說著話,手底下不慢,少林龍爪手打出。他這一番出手,便可看出他要比覺真的武功精微不少。龍爪手在他手中使出,隱隱有一派宗師的風度。唐影的暗器使得又快又刁鑽,往往讓覺顛防不勝防。可覺顛的龍爪手不是吃素的,暗器到,不是被打飛,就是被抓在手心。覺顛打到興頭處,左手收集的一把木做暗器閃電發出,他竟然回敬了對方一把暗器。
覺顛的暗器功夫當然比不上唐影,不過他一把暗器撒出,唐影料不到這一手,倒把唐影逼得退了三步。唐影麵上一紅,雙腳一點地,縱身而起,道:“小心了。”一串暗器打出。覺顛突地拔出腰間的短棍,神色凝重的看著暗器的軌跡和打來的方向。
“來得好。”覺顛心頭一樂。手中短棍快如飛虹,“篤篤篤”數聲響過,覺顛將暗器打落在地。“著!”唐影又是一聲大喝,“未必!”覺顛頭也不回手中短棍穿過脅下,棍頭一翹,居然打中了一枚暗器,就像他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好!”唐震天看得禁不住叫了起來,身子已是站直。
唐影的人在空中,見到沒有偷襲中覺顛,心底一驚,雙手一張,漫天的的黑影向覺顛打到。這麼多的暗器,幾乎把覺顛整個人給罩住,覺顛不知如何破它?
覺顛哈哈一笑,身子在原地打了五個陀螺,撒出一片棍影。黑影,棍影交織在一塊,“篤篤篤”聲不斷,聽起來倒像是樵夫的伐木聲,極為的悅耳。
“這就是‘屠龍棍’法嗎?”唐震天上前踏了一步,睜大眼珠。
“阿彌陀佛,這是覺顛自創的‘回龍棍’,並不是‘屠龍棍’,唐老施主以為怎樣?”
“好,小小年紀,就能自創招式,少林寺果然是藏龍臥虎。”
就在他們二人說話的功夫,唐影雙腳普一著地,覺顛身形如電,手中的短棍輕輕的指在了唐影的左胸一寸之處。唐影胸口微喘,想是剛才那一招幾乎已將全身力氣用盡。覺顛這一棍在向前一動,便是唐影失敗的時候。可是誰都看得出來唐影敗了。看來覺顛是不負眾望,贏了這一場。
見到唐影和覺顛退下去後,唐震天大步走向場中,對大方禪師說道:“大師,你們少林寺真是能人輩出,其他的人就不用比了,大師,下來同我一比如何?”已是站在場地中央,麵向大方禪師。大方禪師站起身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唐老施主真的要比嗎?”唐震天笑道:“大師,你千萬不要推辭,我久仰大師的‘大慈大悲手’至今未逢對手,想來是驚天動地的絕世神功,以唐某看來唐門還不是對手,不過……我隻要求大師隻出兩招,兩招過後,算來我也不會敗,大師更不可能會輸。省得麵子上不好,不知大師以為如何?”
大方心頭微微一怔,緩緩走近唐震天,道:“敢問唐老施主,這兩招如何比法?”
唐震天道:“其實很簡單,我聽說大師的‘大慈大悲手’,攻是天下第一厲害的掌法,守是人間第一等的妙招,我見獵心喜,大師攻一招,守一招,讓我開開眼界,也讓小兒門知道什麼真正的好功夫!”
大方沉吟一會,道:“好吧,老衲恭敬不如從命。不過老衲的‘大慈大悲手’學得不好,且是從殘本學來,真要同唐老施主上天入地的暗器功夫比起來,恐怕沒有多大的用處!”
唐震天道:“大師過謙了。”
大方道:“哪裏,哪裏,阿彌陀佛。”
兩人相距兩丈,一個老和尚,少林寺的掌門人,武林中的泰山北鬥,一個唐門的大佬,唐門的掌權人,跺跺腳,江湖也得為之一動。他們兩人都是年在七十以上,成名多年。平時就很難得出手,別說外人,就是他們的弟子也很少見他們出過手。處在他們的位置,以他們的身份,要動手也得有一個很大的理由。
唐門的弟子,唐震天的兒子和孫子俱是睜大雙眼,看著唐震天,這可是很難遇到的事情,他們今日隻要見到唐震天出手,總要有所收獲,至於收獲的多少,那要看個人的修為和智力了。少林寺的弟子也是睜大雙眼,一目不瞬的盯著方丈,就是坐在椅子上的幾個長老一級的人物亦是挺直身子,他們和大方是一個輩分,多少知道大方的武功路子,可是他們也不知道大方的“大慈大悲手”到底有多厲害,你以為作為少林寺的七絕之一的大慈大悲手是那麼好見的?
大方之所以能練“大慈大悲手”,還是他的身份使然。以他少林寺掌門的身份,如果沒有過人的本領,又何以服眾。當初,大方之所以選擇“大慈大悲手”,實在是因為少林寺的七絕中“易經,”洗髓”,“醒神”三經已流失多年,而“屠龍棍”,“天蟬刀”,“阿難劍”不知所蹤,隻留下這三絕的內功心法和招式,但也是有上無下,或有下無上。就隻有“大慈大悲手”還算完整,不過也是一個殘本,大方也隻學了其中的七式。
明兒看到大方和唐震天對站了片刻,還不見他們動手,不禁用手打了打口,道:“哎呀,真是好困,怎麼還不動手,這麼大的太陽,誰受得了呀!”
“噓……明兒,就你多嘴,你沒看到方丈師伯正和唐老爺子對決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別人都想目睹,你可倒好,還打瞌睡!”
清成低聲訓道。
明兒小嘴一撅,道:“師父,我知道掌門師祖伯和唐老爺子的厲害,可是他們站了半天,不見動手。明兒看得很累,當然要想睡覺了,這可怪不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