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和傭兵團並沒有等到來自希爾洛家族的報複。
接下來十多天的時間,隨著來自王國內陸地區的貴族私軍陸續趕到軍營,鎮海軍團終於湊齊了十萬人的規模。
藍色妖姬騎兵團也沒有被打散改編,而是被整體編入了前軍第一騎兵師、獨立第二騎兵團。從部隊序列來看,鎮海軍團還是非常看好藍色妖姬騎兵團整體實力的。
整個軍團隻進行了半個月的訓練便被拉到了前線防區,這期間亞瑟作為團級軍官隻見過軍團長古羅蘭侯爵一次。侯爵已然年紀近百,是一個身材清臒、頭發胡須花白的老者,身上的貴族氣質遠勝一軍統帥的虎狼之氣。
亞瑟平日接觸最多的是自己的直接上級、前軍第一騎兵師的斯托師團長。斯托是從熾火軍團臨時抽調來的九級武者,跟希爾洛家族並沒有過深的個人關係,平時做事也是一板一眼,算是王國軍隊中的傳統軍人。
當鎮海軍團開赴前線駐地的時候,發現前線的形勢並沒有預期的那般緊張。近一個月來海族似乎主動放慢了進攻的步伐,將大部分精力花在了鞏固占領土地、清繳洛克、魯日殘餘勢力上,一個月來甚至沒有向艾薩克軍隊防線主動發動一次成規模的進攻。
海族不主動進攻,艾薩克軍隊卻不打算坐以待斃,因為一旦等海族軍隊騰出手來便是對艾薩克發動猛攻的時候,艾薩克軍隊要在此之前盡可能的削弱海族軍隊的力量。
斯特雷奇受人指點對海族軍隊采取了名為“群狼”的戰術,即派遣機動力強的騎兵部隊,以團為單位深入戰場後方,繞過海族軍隊主力,襲擊它的重要據點、運輸車隊和巡邏偵察騎兵。就像環伺在強大獵物周圍的群狼,絕不和對方硬拚,但一有機會就撲上去咬下一塊肉來,一點一點的將獵物耗垮、拖死。
軍團為每個騎兵團配發了一塊兼具魔法地圖和魔法傳訊功能的魔法令牌,從而實現狼群統一行動。
亞瑟將令牌係在腰間,一催胯下角馬便向前飛馳而去,率領整個藍色妖姬騎兵團正式開啟了這場異族戰爭。
......
海崖城,山頂王宮大殿。
伊迪爾麵無表情的端坐在高大的帝君寶座之上,到也有了幾分帝君的威嚴。但無論伊迪爾本人還是這大殿上的文武群臣心裏都清楚,他這個帝君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真正的權利在帝君下首左右那兩張座椅之上的人手裏。
諾曼國王法蘭斯麵帶喜色,“當日多虧聽了丞相的意見,短短月餘便接連拿下魯日和洛克兩國,霍洛麵對獸人的攻擊已經自身難保,隻要我們兩軍再一鼓作氣攻下艾薩克和基爾丹,阿蘭蒂斯就成了一座孤城。到時就算我們不進攻,圍也將城中的人圍死!”
魯嵐丞相卻冷靜的擺了擺手,“這場戰爭才開始,征服整個人族絕沒那麼容易!”
“勝利已然在望,老丞相為何還如此謹慎?”
“我六十萬海族大軍登陸,兩個多月打下來已然減員近三分之一,兵力上已經開始捉襟見肘,在我海族第二波大軍登陸前,憑這些兵力能夠守住魯日、洛克兩國便算是大功。”
法蘭斯沉吟道:“我擔心一旦給了艾薩克和基爾丹喘息之機,後麵的仗恐怕更難打。我還能在國內抽調二十萬軍隊,如果全力配合海族軍隊一戰,能否一舉拿下兩國。”
魯嵐丞相笑了笑道:“國王的心情我理解,艾薩克和基爾丹均不足為患,或早或晚都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但陛下別忘了,相比人族各國,光明教會才是你們人族最可怕的力量,不把教會的武裝力量消滅幹淨了,就是鏟除人族各國也無太大意義。”
法蘭斯頓時陷入了沉默,沒有人比他清楚教會武力的強大,教會還並未全麵參戰,僅阿蘭蒂斯城下出動了幾支騎兵團便導致了海族登陸之後的首敗。
法蘭斯再次緩緩開口,“丞相擔心的極是,我們確實應先設計個計策把光明教會這個隱患除掉!”
“光明教會雖是心腹大患,卻不宜操之過急。教會的武裝現在大半集中在阿蘭蒂斯,我們隻需加強監視即可,如果他們敢出城主動求戰,便是我們趁機逐個擊破的機會。另外,國王和獸人那邊可有通氣的渠道,不妨給天青雄鷹帶個話,我們海族無意與獸人一戰,而且對霍洛的土地也沒什麼興趣!”
這個海族丞相老謀深算,一步一步隱隱已將圖謀整個人族了然於胸。
......
阿蘭蒂斯,光明教會一間素雅的側室之內。
教宗塞留斯五世盤坐在床上,雙手捧著一盞茶,微閉著雙目清啜。
茶盞中隻有三片黃綠色的葉子,但卻滿屋飄溢著淡淡的茶香。
光明聖堂克利斯曼虛坐在床旁的椅子上,當教宗睜開眼才緩緩開口,“帝後已經跟我談過了,帝室希望我們能夠繼續出兵協助,趁勢擴大勝果,徹底消滅海族和諾曼叛軍。”
“你的態度呢?”教宗頭也不抬的輕聲道。
“那個女人雖然有自己的私心,但說的道理卻沒有錯,這次海族突然入侵我們人族已經損失太大,若是任各國自己打下去,即便勝了也要元氣大傷,難免再被其他異族所趁。教會及早出兵,也能為人族多保留幾分元氣。”
教宗微微一笑,“你還是沒真正看透那個女人啊!”
克利斯曼一愣,卻是沒有完成明白教宗的意思。
“那個女人未必是真想出兵消滅海族,她真正想要的是借海族之手削弱人族各國的力量,這其中恐怕連我們也算計了。”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克利斯曼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因為她真正想要的是當年那個強大的光明帝國。”宗教輕輕歎了口氣,“可惜了,如果女人能當帝君,她說不定真能成為嘉蘭洛特之後第二人!”
克利斯曼卻露出了一絲冷笑,“女人終究是女人,有那件東西在,就是教會的騎士團全都打光了,教會也不是她能壓一頭的!”
教宗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那件東西絕不是用在本族身上的,以後也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
克利斯曼尷尬的點了點頭再未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