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忘了鄔雲本來就心理有問題,本來就很不容易才走到了陽光下。
以前就知道鄔雲的身體有嚴重的問題,可能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活到很老。
可沒想到,再次見麵,已經是鄔雲病重的情況。
溫軟語心裏實在是有些難受,生老病死,都是無法控製的事情。
就像當年的柳老師,她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有用,隻能看著柳老師的生命一點點的流逝。
鄔雲聽到溫軟語道歉,搖頭道:“溫姐姐,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麼。”
反而是他,對不起溫姐姐。
當初老爺子病重,傅擎深離開,他偷偷帶走了溫姐姐,他自私的想著,自己反正活不了幾年,溫姐姐陪他幾年還是可以過自己的生活。
他那樣自私的想著,騙溫姐姐老爺子已經死了,然後看到了絕望的溫姐姐。
雖然最後老爺子沒事了,他也沒有帶走溫姐姐,但那次之後,他一直覺得對不起溫姐姐,以至於後來慢慢的疏遠了。
溫軟語並不知道鄔雲的想法。
在溫軟語的認知裏,後麵的疏遠,以為是鄔雲有自己的事業,可能也有自己的朋友了。
溫軟語像是不知道鄔雲命不久矣,溫柔的道:“鄔雲,你這麼病怏怏的躺著也不是回事,你快點好起來,傅爺爺說了,你好了之後要住到蜃景去,以後你可歸我管了。”
鄔雲瞪大眼睛,那張像天使一樣的臉滿是驚訝。
他緊張的抓住了溫軟語的衣袖:“我?住到蜃景?歸溫姐姐管?”
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但這不可能。
溫軟語任由鄔雲抓著衣袖,點點頭:“對呀,傅爺爺沒有跟你說嗎?傅家十八歲以下的未成年,以後都歸我管了,不聽話我可是會揍人的。”
溫軟語揍人鄔雲是相信的,畢竟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差點挨打了。
鄔雲想了好一陣,表情糾結的又問:“傅……傅擎深他同意嗎?”
住到蜃景,這怎麼聽都是不可能的事。
溫軟語剛要點頭,傅擎深推門進來了,門都沒有敲。
看著鄔雲抓住溫軟語的衣袖,傅擎深臉色一變,上前直接拉開鄔雲的手,然後站在病床邊,黑著臉不說話。
管家先生都害怕的站到了鄔雲身邊,深怕這位傅家的大少突然動起手來。
要是真的動手,鄔雲少爺的身體,隻怕經不住一拳。
然而傅擎深隻是站著,像個保鏢一樣站在溫軟語身邊。
溫軟語輕聲道:“沒事,別緊張,傅哥是陪我一起來的,他也同意你們住到蜃景。”
鄔雲還是覺得不敢相信,這一些太魔幻了。
可這話的人是溫軟語,溫姐姐從來不騙人的。
他眼神都有些恍惚的茫然,語氣帶著點小心翼翼的問:“我真的可以住到蜃景,真的可以以後歸溫姐姐管嗎?”
溫軟語肯定點頭:“可以的!”
鄔雲再一次拉上被子,蓋住了腦袋。
他終於不是沒人要的小孩了,終於不是人人都厭惡的雜種了,他終於有人管了。
這一次溫軟語沒有讓鄔雲出來,因為她覺得鄔雲可能在偷偷的哭,不想讓人看到。
溫軟語沒有打擾,也沒有離開,眼眶有些泛紅。
柯書瑤也跟著抹眼角。
傅擎深其實不知道有什麼好難過的,就這麼在一旁站著。
好一陣之後,鄔雲把蒙著頭的被子掀開,聲音帶著點沙啞的道:“我很快就會養好身體的。”
溫軟語微笑道:“好,我等你,最近我會時常來給你送餐的,太瘦了,要多吃點才行,不然長不高。”
鄔雲悶聲道:“嗯。”
傅擎深看溫軟語聊完了,牽起溫軟語就要走。
溫軟語也沒拒絕,對鄔雲擺擺手道:“好好休息,好好養病。”
鄔雲語氣輕鬆了很多:“嗯,我會的。”
柯書瑤也朝著鄔雲揮手再見。
鄔雲竟配合的對柯書瑤揮手。
溫姐姐的朋友,他以後也要客氣點。
幾人走出病房。
溫軟語抬頭道:“傅哥,你這麼急著拉我走做什麼呀?”
傅擎深之前去找過陸景和,他的嗓子出問題,是扁桃體腫大,都消炎了也還在腫著,華老的建議是直接手術切除。
傅擎深本來怕溫軟語擔心,就沒跟溫軟語說。
此時直接道:“我來跟陸景和商量我手術的事。”
溫軟語一驚:“啊,什麼手術?傅擎深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溫軟語著急忙慌的看傅擎深。
傅擎深見溫軟語真的嚇到了,又有些後悔。
他就像個別扭人一樣,又想溫軟語擔心他,又怕溫軟語太擔心了。
連忙解釋道:“隻是扁桃體囊腫,切除一部分扁桃體而已,小手術,不要緊的。”
溫軟語還是很緊張,眼眶都蓄了淚水:“怎麼會要做手術,不就是發炎了嗎?喝了華叔的藥不是好多了嗎?你最近都可以正常說話了?嚴不嚴重呀?怎麼會囊腫,會不會有什麼惡性的病因。”
傅擎深確實後悔了,他不該告訴溫軟語的。
他直接抱住了慌亂的溫軟語,語氣輕緩的道:“真的沒事,沒有惡性的病因,隻是一個微創手術,隻是手術後吃東西有點困難,可能需要你送飯照顧我了。”
溫軟語埋在傅擎深懷裏,聲音都帶著哭腔了:“傅擎深,你要答應我,你不能有事的,你不能有事的。”
真正愛她的人本就不多,她害怕失去任何一個。
傅擎深輕輕拍著溫軟語的背:“好,我以後每年都會體檢,我保證活得比你久。”
“你騙人,人怎麼能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
“我知道的,以後老了就算要不行了,我用全部身價也要把我搶救回來!”
“噗呲。”溫軟語沒忍住笑了,眼淚汪汪的笑了:“傅擎深,你什麼時候都會說玩笑話了。”
傅擎深鬆了口氣:“走了,回家了,醫院這個地方全是病氣待久了不好。”
“那你什麼時候手術。”
“明天吧。”
“嗯,我會照顧你的。”
“那你不許去管鄔雲。”
“我一天去看他兩次可以吧。”
“太多了。”
“那一次,就說兩分鍾話。”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