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緊皺著眉頭,胸膛劇烈地起伏,顯然還在氣頭上。
沈書洵垂下眼睛,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什麼叫出風頭?
他是這樣想自己的嗎?
小腿兒微顫,連帶著全身一陣無力——是力量突然爆發的後遺症。沈書洵擼了一下已經濕透了的劉海,沒留神碰到了傷口,疼得嘴一咧。
“別動。”秦越低聲說,不知從哪取出一瓶藥,一手扶著他的下巴,迫使對方抬起頭,小心地撒上藥麵。
沈書洵沉默地仰著臉。
秦越上完藥也不鬆手,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
類似接吻的姿勢讓沈書洵很不舒服,但也讓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秦越眼裏閃過的狂躁。
他忽然想,如果自己並沒有改變劇情的能力,也就是說,秦越的人生軌跡不會變,依舊是那個嗜血、冷漠,甚至是有些變態的秦越——自己該怎麼辦?
僅是稍微一想,便是驚了一身冷汗。
沈書洵麵上的驚疑被秦越全部看在了眼裏。
他在想什麼?
他在怕什麼?
我不知道。
“你身上也有傷,”沈書洵回過神,偏頭掙開那雙手,拿過藥瓶淡淡地說,“我給你擦擦胳膊。”
秦越知道沈書洵生氣了,他抿著嘴唇,心裏一陣煩躁。
沈書洵……你完全不明白,你一點兒也不明白。
你什麼都不明白……
對於秦越突然降低的氣壓,沈書洵已是無暇理會,簡單處理了傷口,他收好藥瓶,疲憊地揉揉眉心。
為什麼自己越來越不能理解秦越了呢。
照明訣很快就失去了效用,整個石道又歸於一片黑暗。
兩人一時誰也沒有動作。
秦越壓製下自己的戾氣——上輩子從來不會這樣做的一件事——似乎認識了沈書洵,自己就有了許多個第一次。
等到呼吸平緩下來,他伸出一隻手摸索著,抓住了沈書洵,又輕輕捏了捏。
麵對秦越的示弱,沈書洵頓了一下,順著台階下了,反手握住那微涼的手掌,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秦越見他還搭理自己,鬆了口氣,說:“嬰兒的生氣會給我們指路。”
沈書洵:“……我們能別提那個壇子麼?”
秦越沒有說話,但輕嗬一聲……像是笑了一下。
沈書洵心裏稍微好受了些,或許秦越也是被這破墓膈應壞了,等到出了墓,他又會變成那個聽話的好孩子。
“動了。”秦越忽然出聲道。
沈書洵一低頭,就看著那血連成的線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慢慢地向前延展。
“跟著它走就行了?”
“嗯,嬰……它會尋著有生氣的地方。”
“這麼簡單啊。”
簡單?秦越有些不滿地說:“知道怎麼破輪回的人很少,能將輪回破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這血線並不是隨便灑灑就能完成的。”
黑暗裏,沈書洵彎了彎嘴角:“嗯,你最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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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線,兩人一直走到一扇石門前。
從牆上尋了機關,門轟隆著打開了。
待塵土散盡,沈書洵看清了,這是來到了一處殿堂。
殿頂用四根柱子高高撐起,周圍繞著一圈兒塑像,個個麵目猙獰,陰森森地盯著來人。
“十八羅漢像,”秦越淡淡地說,“不過被魔化了。”
沈書洵沒有聽出他語氣中那絲淡淡的欣賞,咂咂嘴,轉了頭再也不看那些可怖的麵孔。
“原來是十八羅漢,”忽然傳來一個男聲,秦越警惕地望去——是一個劍眉星目的白衣男子,“道友好見識。”
秦越不動聲色地將沈書洵護在身後:“猜測而已。”
這個人他是認識的。
武林盟主,陸清玄。
“在下陸清玄。”白衣男子拱了拱手。
秦越依舊是冷著一張臉:“秦越。”
沈書洵對這個男子倒是有幾分好感:“你好,我叫沈書洵。”
“這墓中機關眾多,不如我們結伴而行?”陸清玄含了笑,語氣謙和。
秦越沒有應聲。
他並不記得陸清玄從這裏得了什麼機緣,再者,現在他兩人未曾相識,陸清玄沒有任何出現在這裏的理由。
自己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
見秦越不出聲, 沈書洵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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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沈書洵尷尬症都要犯了的時候,秦越終於開口了:“好。”
陸清玄勾唇一笑,眼裏多了些說不清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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