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野愣住了,倒是沒想到能一早再次遇見昨晚的姑娘。
薑知知用原主的記憶,也沒算出來二十個包子要多少糧票,索性直接問了,她計劃著,今天一天和明天一天就吃包子,然後再去看看有沒有賣那種幹巴一點兒餅子,要不天熱容易壞。
服務員告訴她需要一斤二兩的糧票,薑知知還是沒什麼概念,把包放地上,一隻手掏出糧票,放在櫃台上,笨拙地找出一張一斤的,又找出一張二兩的遞給服務員,再把剩下的糧票劃拉到一起。
糧票是用牛皮紙做的,反複使用,有些毛邊,劃拉起來費勁,一使勁有兩張飛了出去落在地上。
薑知知心裏罵了句髒話,看了眼櫃台上的糧票,準備彎腰去撿時,一隻古銅色,指骨修長有力的手快她一步,幫她撿了起來。
“謝謝……”
薑知知的謝謝差點兒噎在嘴裏出不來,怎麼也沒想到,又是周西野。
周西野怕嚇到薑知知,表情盡量柔和很多:“不客氣,我幫你整理一下?”
說著沒等薑知知同意,已經動手幫她把櫃台上的糧票,歸攏到一起,又根據糧票的數額,斤兩,從大到小整理好才遞給薑知知。
薑知知隻能幹巴巴地又說了一句:“謝謝。”
張召和王長坤看得目瞪口呆,那個笑得有點兒瘮人的男人,真的是他們老大?
老大什麼時候對人這麼溫柔過?
特別是對女人,更沒有主動打過招呼啊!
難道是看上了?
兩人對看一眼,心照不宣地笑起來。
周西野回來,就見兩人笑得一臉不懷好意,能猜到他們在想什麼,給兩人腦袋一人一下:“快吃飯,一會兒還要趕車。”
張召不怕死,湊到周西野麵前,壓低了聲音:“老大老大,你是不是看上那姑娘了?”
周西野皺眉:“亂說什麼?我隻是看她是一個當兵的好苗子,女兵就需要這樣過硬的素質。”
他心裏也確實是這樣的想的,人才難得!
……
薑知知找了個離周西野遠一點的位置坐下,等著服務員端上兩大盤包子,又一次傻眼。
她怎麼也沒想到,現在的包子外形不好看,麵還有點兒黑,但是個頭竟然會這麼大,比她的拳頭還要大一大圈。
她還想著怎麼一頓能吃三四個包子,看見這個包子後,她能吃完兩個就不錯了!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沒有誰舍得一下買二十個包子,更不要說還是一個人。
薑知知尷尬地撓了撓頭,先吃了再說。
抓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包子皮不是很宣軟,還有點兒微微的酸,麵粉的香味卻很濃鬱,而且這一口下去,還沒咬到餡兒。
薑知知疑惑地看了眼,又咬了一口,才確定確實是小白菜蝦米皮的包子,餡兒沒有加任何的香料,很鮮很香。
原汁原味又健康美味的包子,讓薑知知吃得很開心,不自覺竟然吃了四個包子下去!
……
張召和王長坤一直關注著薑知知,看見她桌上兩大盤包子時,就已經開始目瞪口呆,心裏都不約而同地想著,乖乖,這姑娘飯量可以啊!
在看見薑知知吃了四個包子後,更是震驚。
這裏的包子個頭大,他們也就能吃三四個,小姑娘竟然吃了四個,現在又伸手拿第五個!
張召震驚地轉回身,湊到周西野身邊:“頭兒,那姑娘飯量真大,你一個月二十斤的糧票,不夠她吃啊。”
周西野倒是沒太驚訝,瞥了眼張召:“你話這麼多?那回去的政治課,你來上。”
張召立馬閉嘴,他文化有限,報紙都讀得坑坑巴巴,讓他上政治課,那不是要他的命。
薑知知吃完五個包子,又喝了一碗豆漿,才覺得肚子有些撐,不過她很喜歡這種撐撐的感覺,很幸福。
周西野再一次看過去,就見薑知知眯眼坐在那裏,嘴角微微上揚,清晨的光從窗棱裏照進來,碎金般落在她臉上,暖暖的,又是那樣的滿足。
她這一刻的模樣,讓周西野腦海裏出現了四個字:歲月靜好。
……
張召和王長坤讓周西野坐著,他倆去買點路上吃的饅頭和包子,等著包子出籠時閑聊著,偏偏又站在薑知知身後,兩人的對話,薑知知聽得一清二楚。
張召感歎著:“也不知道昨晚隊長回去跟家裏說清楚沒有?你說咱們隊長這麼好的人,家裏怎麼給他安排個又黑又胖特別醜,心腸歹毒的媳婦嗎?”
王長坤驚訝:“你都聽誰說的?”
張召很是神秘:“反正我就是知道,而且我還知道咱們頭兒有喜歡的人,可惜,他要跟那個醜八怪結婚,聽說結婚報告都批了,是他父親直接讓領導批的……哎。”
王長坤嘟囔:“難怪我看頭兒最近心情不好呢,老話說的一點沒錯,好漢沒好妻……”
兩人還在絮絮叨叨地議論著。
薑知知邊一隻手往幹淨的布兜子裏裝包子,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
又黑又胖特別醜?心腸歹毒?
薑知知看了看抓著包子的手,纖細白皙,薑家以前對原主還是不錯的,而且薑振華職位不低待遇不錯,鬧饑荒的那幾年,也沒讓原主餓肚子。
原主對孫曉月是有敵意,但每次都是孫曉月給原主挖坑陷害,最後落個心腸歹毒的名聲。
薑知知挑挑眉,既然周西野也不滿意這個婚姻,那正好,就各忙各的吧。
她一隻手收拾東西慢,等把包子裝好,又塞進提包裏起身,周西野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離開車時間還有兩個小時,薑知知拎著提包先去候車室轉了一圈,沒想到這時候出門不方便,候車室裏還有這麼多人,連個站的地方都沒有,又拎著包出門,找了個人少的角落蹲著。
左右看了看,看見身邊是個老人坐在地上,拿著一本厚厚的書邊看邊拿著纏著膠布的鋼筆做著記號。
薑知知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老人清瘦黝黑,頭發花白淩亂,戴著酒瓶底一樣厚的眼鏡,還有一個鏡片上交叉著裂紋。
湊近一點,看向老人手中的書,是一本英文原著,老人在上麵標記著一些漢語翻譯,翻譯得明顯很吃力,還有很多錯誤。
薑知知有些沒忍住,伸手指著老人的書,剛要開口,卻衝過來三四個男人,把老人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