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被染黑的血墨

我的視線模模糊糊,又有一陣畫麵傳過來,在一個明亮的辦公樓門前,停車場上是高貴又漂亮的車子,在高高的階梯下麵,他早就已經在這裏等了兩個小時,他看了一眼藏在胳膊毛衣裏的手表,已經過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出來?

“哦,來了,太好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又抖了抖手中的鮮花,他想象著做一個帥氣的表情。然後走到一個身材苗條,看起來穿著時髦的女郎麵前,“小穎,你下班了吧,我已經等著你很長時間了。”

女孩顯得有些不耐煩,眼睛看都沒有看他一下,自顧著朝前走著。

“小穎,小穎,你等等我。”他快步跟上前去。

“哎呀,什麼事啊?”

“這個,你看。”他把一大束鮮花送到她的麵前,“這是我送給你的,祝你像這束花一樣漂亮。”

“我不要,我無緣無故要你的花幹嘛?”女孩大步走著,想要狠狠甩開他。

“我不知道你要幹什麼,我還有事,下次再聊吧啊。”女孩向他搖手要再見。

“別啊,小穎,我有話跟你說,我的畫已經畫的很好了,馬上就可以賺錢啦。”他喜形於色。

“哎呀,你快拉倒吧,就你那畫?你白給我當柴火我都嫌煩。”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小穎,這個畫是藝術,是偉大的藝術啊!”

“你別藝術了,我不懂藝術,你別跟我扯這個。”女孩已經微微發怒,甚至因為大聲臉色都有些微紅。

“小穎,那我不說這個,我說別的,這樣吧,我的心意你明不明白,小穎,你懂不懂我的心意啊?”他有些害羞的說道,緊張的手也不知道放在哪裏。

“你別提這個行嗎?有在大街上說這個的嗎,你這個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女孩一陣劈頭蓋臉,“你看看你自己,平時幹點什麼不好,非要畫那些破畫,有什麼用,你要畫的好也行,畫的這是什麼,鬼嗎?”

“不是,小穎你聽我說,你罵我你可以隨便罵,但是這些畫可是我耗費了心血的,這個是不容易的啊。”

女孩不願聽他辯解,自己直直走去,他急忙趕上來,“小穎,小穎......”

“你有病吧,你這破畫,你這破畫師......”

破畫,破畫師,這兩個詞一直在他心裏麵九九揮之不去,他感覺自己很渺小,也開始變的沒有了自信,他自身就是一個可笑的存在,沒有錯,大家都看不起我,不斷有聲音從他的耳邊傳來......

“你的這些作品在我們老板看來就是一推垃圾!”“你有病吧,你這破畫師,破畫!”“從明天起不可以不用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要這樣對我呢?難道我的畫真的就沒有人欣賞嗎?難道我的作品真的這麼垃圾嗎?

有一個低沉黑暗的聲音從他的心底傳來,“不是你的作品垃圾,是欣賞你的人垃圾,報複他們吧,憎恨他們吧!”

他嚇了一跳,誰,誰,誰在說話?”

“你還沒有醒悟嗎?你這愚蠢的畫師!”低沉的聲音從他的心底傳來。

“你是誰?為什麼說我愚蠢?”

“你還不知道自己畫的意義嗎?上天給了你繪畫的才能不是為了讓你去接受別人的欣賞,而是為了殺戮。”

“殺戮?”他睜大了驚奇的雙眼,”我該怎麼殺戮?”

“你隻會繪畫惡鬼,那你就畫惡鬼吧,用鬼去殺了他們,殺了那些看不起你繪畫的人。”

“這,這怎麼行?我是畫師,我不會殺人啊。”

“不,你會,隻要你想殺人,你就會殺人,接受來自心底的惡意吧,那些人需要你來憎恨,我渴望你的鮮血。”

他的眼神已經變了,充滿了惡意和貪婪,他看著自己繪畫盛著墨汁的竹筒正在不斷的顫抖,竹筒裏麵的墨汁也噴湧而出。

他似乎知道了這竹筒的心意,它在渴望我的鮮血,他渴望我的憎恨,既然這樣,我就給你鮮血吧。不過,相應的,那些不理解我的作品的人都去死吧!死吧!

他已經處於近乎瘋狂的狀態,他用手狠狠的紮向自己的胳膊,自己的心口,他身上的血不斷的湧出來,四濺到各處,被打散的竹筒混合著血液充斥著屋子的四周,屋子裏出來血腥的臭味和汙濁的墨色,隱隱之中還有一層鬼氣,而這個鬼氣的源頭走過來一個穿著白色道袍的枯瘦道士,這個人正是白鶴。

白鶴得意的扶著自己的下巴,“這可太好了,我就需要這樣的憎恨,在強一些吧,為我所用吧,哈哈哈......”

白鶴從懷裏掏出一道黑符,然後自己用兩根手指緊緊夾著,他左手手持一把桃木劍,右手把符晃動了幾下,然後一下拋了出去,這道黑色的符變成了一道漆黑的閃光,直直的刺向了畫師,他把桃木劍狠狠的插在地上,左手用力拉著什麼。

隻見他的左手用力緊緊一拉,畫師的靈魂就被他強行抽出,然後放在手裏。他對著畫師說道,“你還不能就這樣死,你還有恨,還有憎恨啊,去吧,去殺了那些害你的人。”

畫師已經顫抖,他雙手哆嗦的捧在麵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白鶴狠狠看著他,“想想那些嘲笑你的人,那個老板他時文盲,他不會理解你的作品,那個校長,你也不要理會他,還有那個女人,你就更好辦了,你要是可以操縱鬼神,她還不來聽從你嗎?

畫師的靈魂正在變得漆黑,漆黑如墨色一樣,他緩緩走起來,撿起那個竹筒,把自己的血和已經打散的墨汁都重新裝好,他的眼神中閃著漆黑的神色,他用筆蘸了一滴混合著自己血液的墨汁,揮灑的畫起來,一幅幅地獄的差事,一個個牛頭馬麵,他們都在畫中活了下來,一個個猙獰的麵目,出現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