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得救

九冥點了點頭:“我是可以過去,你能嗎?”

我知道九冥是在故意為難我:“我求你了,你幫幫我吧。”

九冥沒有說什麼,伸手就脫下了他的外袍,我看他這樣子莫名地就想起了上一次他那突如其來的吻,雙手趕緊抱住了自己的上半身,一臉警惕地看著他:“你幹嘛?”

“我對於你那幹巴巴的身材一點興趣都沒有,我的眼光還沒有差到這種程度。”九冥將外袍直接扔到了我的頭上,“穿上!”

我這時候才知道自己的確是誤會了九冥,九冥的衣服上肯定沾染了他的氣息,也許可以裹著這件袍子經過銜接點。

九冥的袍子上有一種淡淡的清香,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惡趣味:“喂,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看著九冥一臉禁欲係的樣子,我問道:“你在戒指裏麵待了也有幾千年了吧,你沐浴換衣服嗎?”

九冥聽到我的問題,耳機微微泛紅,愣了半天蹦出了四個字:“無恥之徒!”

我看著九冥略顯僵硬的身影,撇了撇嘴角,真是小氣,我怎麼就無恥了?

我一直以為這個空間隻是會把我困在這裏,可是我剛剛走了幾步就發現這裏其實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周圍蠢蠢欲動的怨氣似乎是因為九冥才不敢對我發動攻擊。

走了幾步,九冥突然一手攬住了我的腰:“這樣子實在是太慢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九冥已經抱起我淩空往前飛去。

我抬起頭正好可以看到九冥堅毅的下巴,我一直在看著九冥,好像要把那張臉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

九冥的手搭在我的腰間,明明隔著幾層衣料,但是我那一片肌膚就像是被火灼燒般的疼痛,很快,我覺得渾身都像是被煮熟的龍蝦一樣變得紅紅的。九冥低頭看了我一眼:“你的臉怎麼這麼紅,難道病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用你管。”

九冥有些莫名其妙:“過了前麵就是楚陌言所在的空間了,你小心一點。”九冥直接抱著我往前飛去,那一刻,我感覺到了巨大的壓迫感。九冥緊緊地將我護在懷中,我不由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本來就是一個活人,如果不是因為九冥恐怕我在進入銜接點的那一霎那就會被攪碎。

身上依舊是很痛,但是我的心中卻很平靜,或許是因為知道有九冥在這裏,所以我不會出事。仔細想來,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給我這樣的安全感……

楚陌言已經失去了力氣,他無力地癱倒在地,在他的四周是向他蔓延的怨氣。楚陌言可以聽到那怨氣中的笑聲,以及那些恐怖的臉,但是他已經沒有了逃離的力量,也許他真的是要死在這裏了!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楚陌言,看到周圍的那團怨氣我就知道楚陌言已經是強弩之末。

毫不猶豫地,我想空中扔出數張黃符,然後用手指的血快速地畫出了一道道血符,最後將血符打下去。

一時之間,楚陌言的周邊金光大作,那些怨氣全部被金光吞噬。

“又是你,又來壞我的好事!”怨靈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在我的身邊出現一團黑色的怨氣,怨氣呈現五爪狀向我抓來。九冥突然出現替我抗下這一擊,那黑氣在碰到九冥的時候就消散了。

怨靈出現在我們麵前,他看著我和九冥:“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能幫他幾次,這是楚家子孫欠我的,這是他們欠我的!”

“我知道你是楚家先祖,可是楚陌言是你的子孫後代,當初的事情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你為什麼不能放過他?”我問道。

怨靈哈哈大笑:“我放過他,誰又能放過我?我這千年來受的苦你們誰又能懂,在你們的眼中我就是害人的怨靈,可是你們誰又能理解我的痛?我被自己的族人背叛,他們拋棄了我,那麼我就殺了他們,我要殺光楚家人!小娃娃,我勸你不要再多管閑事。”

“很可惜,這個閑事我是管定了。我是一個陰陽撈屍人,這件事情我沒有辦法袖手旁觀。退一步,楚陌言是我的同學,我也沒有辦法袖手旁觀。”

怨靈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的暴虐卻更加深重了:“你居然是陰陽撈屍人,你是簡家的傳人,那我也不能放過你。”怨靈突然向我襲來,九冥再次擋在了我的麵前,我伸出手在胸前結出奇怪的手勢:“九冥,退!”

九冥往旁邊閃去,我已經將手中的金光打進了怨靈的身體中,怨靈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不,怎麼會這樣,千年之前就是你們簡家人唆使我的族人用棺摞棺的方式將我埋葬,如今還是逃不過你們嗎?”

我被怨靈的這句話驚到了,手中的動作一頓,而怨靈也已經瞅準這個機會逃走了,等我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怨靈已經不見了。

九冥看著我,歎了一口氣:“因果循環,這件事隻能你自己去解決。”

我知道九冥的意思:“你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

九冥抱著我落在地麵上,然後就回到了戒指中。

陣法已經消失,整個樓道已經變得正常了。楚陌言依舊坐在地上,他看著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楚陌言,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並不是普通人,而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也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從現在開始,在你身上發生的一切都不要告訴其他人,你要是想要活下去,隻能靠我。”

楚陌言艱難地點了點頭:“那個怨靈,真的是我楚家的先祖嗎?”

“沒錯,但是千年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回去查一查吧。”我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當我再次回到包廂的時候,裏麵依舊是一片熱鬧,根本沒有人意識到我和楚陌言還沒有回來。莫琳這個小妮子已經被灌醉了,現在倒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楚陌言才回來,他的臉色很蒼白,整個人身上也散發著一種頹然的色彩,的確,一個正常人遇到這種事短時間之內是沒有辦法接受的。

我晚上回到家的時候爺爺正在等我吃晚飯,我看著爺爺蒼老的樣子,心裏有些話想問卻問不出口,爺爺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猶豫:“小虞,怎麼了?”

我在爺爺的對麵坐下,有些沉重地開口:“爺爺,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那個怨靈和簡家的人有關係?”

爺爺沒有隱瞞我:“沒錯,當時我卜卦的時候就已經算出來了,這棺摞棺一法是簡家的秘密,簡家的人是絕對不會輕易地告訴別人這種秘術,隻有一種可能。當年那個楚家的先祖死後怨氣很深重,而當時的陰陽撈屍人根本不能對付,所以才會用這個辦法下葬。小虞,你不要覺得那個人狠心,一旦他說出這種方法自己的壽命也會被折損,所以他也是無可奈何。”

“爺爺,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或許這就是因果報應。命運輪回,簡家人當初犯下的錯也應該由簡家人自己來償還。”我心中並沒有什麼怨言,誰沒有一個身不由己的時候呢?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爺爺問道。

我想到楚陌言:“楚陌言是楚家的後人,和自己的祖先之間還是有聯係的,也就是說可以利用楚陌言了解千年之前的真相。現在也隻有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才能去想該怎麼解決。我今天重傷了那個怨靈,他暫時不會再去找楚陌言,所以隻會把目標轉向王岐!”

爺爺點了點頭:“小虞長大了,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

爺爺的笑容下麵始終帶著一些心酸,我假裝看不懂,可是鼻尖總是有些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