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永曆皇帝的卑微

第492章 永曆皇帝的卑微

趙銘道尷尬笑了笑,把馬吉翔扶起來,說道:“馬大人,你可別胡說害我,皇上富有四海,那麼多忠臣義士,哪裏還用來投奔本王,說笑了,說笑了。”

馬吉翔說道:“哎呀,王爺呀,千歲爺,卑職說的句句實話,皇上說了,隻要您答應保皇室安全,保我們安全,皇上和我們是什麼都願意做的,您不要不相信,我現在就........。”

馬吉翔說著,竟然直接把褲子褪了下來,露出兩條黑毛大腿來,那濃密的黑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穿著毛褲呢,趙銘道嚇了一跳:“馬大人,你幹什麼.......。”

趙銘道對男人可不感興趣,而且馬吉翔也不是小受的類型,而馬吉翔根本沒有想到趙銘道的心思如何天馬行空,而是說道:“卑職帶來的皇上的衣帶詔呀。”

說著,從褲襠裏掏出了一張黃布來,趙銘道這才發現,馬吉翔這次來,穿的是百姓服飾,而且是貧苦百姓的破衣爛衫,顯然是秘密而來,而且要藏住著衣帶詔。趙銘道可沒去接,而是讓他放在了桌子上,這哪裏是衣帶詔,這是褲腰帶詔吧。

趙銘道滿臉嫌棄的看了一眼,伸手要打開,但還是沒有打開,他對馬吉翔說道:“馬大人,咱們是老朋友,你的話,本王是信的,不論你遇到什麼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王也願意幫你一把,可這衣帶詔,本王信不得,咱們那位皇帝,為了保命,什麼事幹不出來,而且現在的藩鎮,誰手裏沒有敕書之類的東西,隨隨便便弄一份,騙了本王,過後什麼都不承認,本王可沒有那麼傻。”

“不是,絕對不是,這衣帶詔是皇上親手所寫,蓋了寶印的。不信的話,您看,您看呀.......。”馬吉翔提著褲子,把衣帶詔打開,趙銘道看了一眼,確實如馬吉翔所說的,再看其中內容,永曆的態度可以說是卑微到的極致,不僅直接承認了趙銘道魏王的身份,還把當初趙銘道偽造敕書之中一切的權柄都承認了,一味的懇求趙銘道收留他,不要讓他落在清軍手裏。

而且在詔書之中點明了,隻有魏王現在還能救他,永曆還說,他可以禪位於魏王,隻不過現在不是時候罷了。

對於趙銘道來說,收到來自皇帝的懇求,他是一點不例外的,但沒想到這麼快,而且姿態如此低,趙銘道問:“除了清軍南下,朝堂還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有劉鐵棍那種惡人出現,欺辱聖天子?”

趙銘道說的劉鐵棍就是劉承胤,當初在武岡挾持天子,粗暴對待,永曆遭到了生命威脅,也是四處求援,什麼都不顧了。而馬吉翔卻說沒有,馬吉翔說了另外一件事,皇帝如此,竟然是因為趙銘道的緣故。

“胡說八道,本王自前線折返已有一月餘,什麼也沒有做。”趙銘道立刻反駁。

馬吉翔說道:“千歲,就是因為您什麼都沒有做,天子才如此慌張呀。”

趙銘道聽了這話,才明白了,自己是先入為主了,應該站在對麵的角度去想這個問題,話說起來,趙銘道此次北伐,雖然在中原陷入僵持苦戰之中,但已經取得了相當的成果,陝甘三邊俱是光複,這是驚天動地的大功勞呀,而魏王北伐高歌猛進的時候,朝廷卻是節節敗退,連何騰蛟這種封疆大吏都死了,倚重的各方勢力紛紛折損,可以說,現在是魏王強而朝廷弱,當聽聞趙銘道從北方折返回來的時候,朝堂全都以為要變天了。

皇帝甚至做好了禪位的心理準備,而瞿式耜也準備以死明誌。要知道,按照以往的習慣,如論趙銘道取得什麼戰功,他都會要求得到相應的地位和權柄,可現在他已經自封魏王了,進無可進,除了皇位,還有什麼能滿足他呢?

可是趙銘道什麼都沒做,沒有去肇慶朝堂爭權奪利,沒有對仇人瞿式耜下手,麵對朝堂上的臣子示好,熟視無睹,麵對惠藩的請求,直接無視,這是要幹什麼呢,大家都摸不著頭腦,永曆皇帝更是忐忑,生怕清軍還沒打來,魏王就忽然發兵,把自己給殺了,取而代之。

一個臣子不向皇帝提出要求,可能有二,其一是忠誠,顯然趙銘道不是這個類別,另外一個則是皇帝滿足不了他的要求,或者皇帝本身就是要求的一部分,而永曆顯然認為趙銘道是後者。

趙銘道弄清楚了這一點,不禁苦笑,實際上他根本沒有想著讓皇帝禪位,無論永曆多麼糟糕,現如今天下人還是把他當成大明正統,這是一時半會所不能取代的,趙銘道之所以沒有和肇慶朝堂聯絡,一來是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二來主要是趙銘道個人的一點道德潔癖。

瞿式耜與惠藩再怎麼是眼中釘肉中刺,到底現在還是抗清力量,趙銘道依舊堅持自己的原則,絕對不能挑起內戰。

不過趙銘道也沒有想到自己什麼都沒做,反而出現了這種好處,自己不挾持天子,就已經可以通過天子來命令諸侯了。

趙銘道細細看了看衣帶詔,說道:“嗯,皇上的這份心意本王收下了。”

“多謝魏王,多謝千歲,那皇上什麼時候可以移駕呢,皇上現在別無所求,就想要一塊安穩的安身之地,不必要是昆明、南寧這等大城,哪怕隻是一個小村鎮都是好的。皇上隻求日有三餐.........。”馬吉翔見趙銘道答應,激動的直接哭了出來。

趙銘道擺擺手:“別著急忙慌的,現如今局勢還未到那個地步,前線的將士還在血戰,皇上就從肇慶逃跑,軍心士氣民心民意都不好。其實本王早就想好如何安置皇上了,昆明的魏王府那是原來的黔國公府。

別說雲南,就是整個西南,黔國公當年也是翹楚,一些藩王都是不如,所以皇上移駕可以入住黔國公府。隻不過不是現在就去,皇上若是不安心,可以讓兩宮太後和皇子們先過去,萬一有變,皇上輕車簡從,也不至於被敵人所製,不是嗎?”

永曆既然派遣馬吉翔秘密前來,還把衣帶詔藏在褲襠裏,那就說明他在肇慶毫無自由可言,而肇慶現在就在李元胤手裏,皇上想移駕還是要看惠藩的臉色,索性就讓皇帝先留下,讓皇室其他成員先離開。

現在的永曆可不比當年,現在的他有好幾個兒子,就算永曆死了,或者被清軍俘虜了,都可以另立新君,一個年幼的娃娃總比永曆要操控的多。

而馬吉翔聽了這個方案,先是有些為難,但轉念一想,這樣也無可厚非,自己的榮華富貴來源於皇帝,隻要有皇帝就行,誰當皇帝無所謂。

“行,那請千歲爺手書一封,卑職回去好交差呀。”馬吉翔擦了擦汗水,小心求到。

趙銘道說:“馬大人這樣可就不地道了吧,你和皇上求我辦事,本王盡心辦了,連黔國公府這等安樂窩都讓了出來,怎麼本王剛答應了,你們就卸磨殺驢?”

“不不不,卑職和皇上都沒這個意思,千歲爺有什麼要求,盡管吩咐,現在的朝廷都仰仗您,不管什麼,都是您一句話的事,不是嗎?”馬吉翔笑嘻嘻的說道。

趙銘道點點頭,從桌上拿起魏王寶印,找了一張白紙,蓋在上麵,說道:“馬大人,這印鑒,你大可拿去交差,把本王說的話說給皇上聽就是了,本王所求,自然會以奏疏呈報,公事公辦的好呀。”

馬吉翔托著那白紙,哀求說道:“那千歲爺您可一定得有事讓皇上辦呀。”

馬吉翔拿著這印鑒回去,雖說不至於口說無憑,但總是不如趙銘道親筆所書,但隻要趙銘道有所請,就說明馬吉翔說的都是真的了,皇室也就沒什麼不能信的。

“送馬大人!”趙銘道招呼外麵的李果毅。

馬吉翔捧著東西離開,就聽到咣當一聲,臥房裏的堵胤錫大力開門,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