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聯姻黔國公
沐天波稀裏糊塗的被帶出了城,到了城外,離的遠了,卻見官道上有數百騎兵在等待,有馬有車,白文選問道:“黔國公,你是騎馬還是坐車?”
“這........你們不殺我?”沐天波詫異問道。
白文選笑了:“要殺你,魏國公何須派我們來,隻需要給王祥去信一封就可以了,費這麼大周折做什麼。黔國公,騎馬還是坐車?”
“我.......我還是騎馬吧。”沐天波想了想還是認真說道,他翻身上馬,很有模樣,白文選微微點頭:“不錯,至少還會騎馬,跟上吧,咱們回昆明。”
沐天波就這麼騎馬跟著,也沒有士兵挾持,到了鎮甸、渡口休息時,也不見有人監視,一路奔行直接進了雲南,沐天波是越來越確定自己不會被殺了,轉念一想,自去年以來,自己不斷向魏國公趙銘道示好,先是把兒子派遣回去做人質,而趙銘道非但沒有加害,反而把清理完的田冊房契送來,而沐天波繼而一切都認了,隻不過自此之後就陷入了冷淡之中。沐天波原本還以為自己到川黔就藩,立足之後再與趙銘道分說的,可沒想到川黔就藩就是一場失望之旅。
眼見王祥與皮熊打成一團,沐天波早已灰心喪氣,這二人都是水火不容,連呂大器這種西南總督都不給麵子,自己要就藩,搶了他們的地盤,能活下來嗎?
就算這次不被趙銘道接引去雲南,沐天波也是下定決心,等貴陽圍城一解決,回桂林過自己的安生日子去了。
自曲靖入了雲南,沐天波感覺仿若是兩個世界,貴陽與其他地方都一樣,永遠處於緊張之中,到處是斷垣殘壁,路旁多見路倒屍,一路行來,不少山賊野寇出沒,幸虧白文選這支騎兵很是精銳,尋常山賊根本不敢侵犯。
而進了雲南則是完全不同,一切井然有序,無論是官道還是渡口,都不見有山賊出沒,一路所見的鎮甸,人聲鼎沸,沐天波覺得,就算是沙定洲沒有作亂之前,這些地方似乎也沒有這麼繁榮。要說路不拾遺是假的,但百姓安居樂業,卻是沐天波親眼看到的。
見到這些,沐天波的心思很複雜,他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但是有一點他知道,自己是永遠做不回以前的那個大權獨攬的黔國公了。
一路無話,到了昆明城下,白文選把兵馬解在了營中,隻帶幾個親兵護送沐天波入城,直奔了國公府,沐天波一聽到了就是能見魏國公趙銘道,特別求了白文選,選了一客棧,洗了澡,換了衣服,才是去了國公府。
熟悉的街道與熟悉的大門,沐天波抬頭一看,這國公府還是寫著黔國公府,而非魏國公府,他一想也是,趙銘道連黔國公的地契房契都是送家裏去了,自然不會吞並這房產了,白文選見沐天波抬頭看匾額,說道:“黔國公,你覺得這寫的是對還是錯,卑職可是覺得這匾額名不副實。”
沐天波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悻悻說道:“是是,白將軍放心,本爵見了魏國公,定然先和他商議這件事,縱然魏國公寬宏大量,不占我沐家宅院,可本爵也可把這宅院租給魏國公暫居呀。”
“好嘛,你可不知道,我家國公已經準備搬離,給你騰房子了。”白文選冷冷說。
沐天波立刻搖頭:“不可,不可,聽聞魏國公夫人身懷六甲,怎麼可以輕易移動呢,就算本爵回來,家中人少,隨意在城內找一宅院住下也就是了,萬不可讓魏國公再移動了。”
白文選點點頭:“既如此,那卑職就照著你家這個匾額,給我家國公定一個一樣大小裏的。”
“那是,那是,當做個更好的才是。”沐天波連忙說道。
應下這件事,白文選才帶著沐天波進府,趙銘道已經得到消息,在堂內奉茶等待了。
“罪臣沐天波,見過魏國公。”沐天波見了趙銘道,直接跪在了他的麵前。
“起來起來,黔國公何罪之有呢,咱們不是說好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嗎?”趙銘道笑嗬嗬的說道。
沐天波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趙銘道說這話,起身之後一味的說是,問道:“魏國公召卑下來是為了什麼事兒,但說無妨。”
趙銘道說道:“黔國公也是知道,我家夫人有了身孕,所以前段時間就把她族親從湖廣和廣東兩地接來了,一並來的還有我那姨妹,咱們不是說好的麼,我那姨妹嫁給你家世子,現在她來了,不知道當年的婚約還作數不作數了。”
沐天波一聽這話,喜出望外,雖然當年的婚約就是趙銘道的一個陰謀,但此時再提那就是性質完全不一樣了,這個時候還想和自己聯姻,就不隻是和黔國公府和解這麼簡單,那是要用的著自己。
正愁找不到一棵大樹依靠的沐天波哪裏拒絕,心想就算是個無顏女也得讓兒子娶回去才是,連忙說道:“既是婚約,那是當然作數的,說實話,卑下這段時間無論在桂林還是在川黔,無時無刻不想著這件事呀。”
“好好好,既然黔國公還記得,那就太好了。”趙銘道笑嗬嗬的說道。
一拍手,已經準備好的‘姨妹’就端茶來給未來的公公奉茶,沐天波是笑著受了,索性也罷黔國公府的事說了出來,直接說黔國公府沒有那麼多人,這府宅就暫交魏國公府管理使用,算是聯姻的一點心意,也讓出嫁的時候更添喜慶和顏麵。
沐天波不僅應下了婚約,還把原本的妾室變成了正經的世子夫人,趙銘道聽了這話,心中暗喜,看來沐天波是準備徹底投靠自己了。
“黔國公,來來來,您是長輩,請坐。”趙銘道笑著請沐天波坐下,三言兩語就把完婚的事定下來了。
沐天波笑了:“什麼長輩不長輩的,若魏國公要與我談國事,您就是上官,卑下自當聽從吩咐。”
“這話說的,咱們是一家人了,要說是國事也算是,但硬要說起來,雲南的事那不就是咱們自家的事嗎,您說是不是?”趙銘道端了一杯茶給沐天波。
沐天波笑嘻嘻的受了,繼而把心裏的猜測說出來:“魏國公,是不是那些土司蠻子給你氣受了?”
趙銘道感慨說道:“哎呀,要麼怎麼說是長輩呢,這是一語中的呀。”
“果然如此!”沐天波心裏樂了,自從去了桂林後,他對雲南可是從未放棄了解過,知道趙銘道相繼把黔國公府的勢力、衛所世襲軍官和士紳都已經收拾的服服帖帖了,唯一還沒有動手的就是土司了,這一次把自己從貴陽城裏撈出來,又是聯姻又是禮遇的,肯定是土司作亂,而且勢頭不小。
沐天波說:“我沐家在雲南二百多年,對土司那是極為了解的,您是要招撫,卑下心中自由計策,若要攻殺,卑下也可讚畫軍機呀。”
“好好好,有您這句話,我就是完全放心了,不瞞您說,這段時間我是被雲南土司搞的焦頭爛額,現在連廣西土司也有作亂的趨勢了,唉實在是要請您出山相助了。”趙銘道故作很是無奈的模樣。
沐天波問:“魏國公都做了什麼呀?”
趙銘道說起來更是無奈:“我什麼都沒做呀,對土司是能忍就忍,能讓就讓,不得已才打了幾次,但也是小打小鬧的。”